莫千雪顿了顿,问道:“她酒量很好,会不会没效?”
花夕瑶将药瓶递到莫千雪手中,随即用团扇拍了拍药瓶,道:“不会,我的毒药,姐姐放心就是了。全京城我的酒量最好,但我一颗下去也得被药倒。以防万一,这里头有三颗,姐姐慢慢用。”
夜里,顾娇过来了一趟,照例为莫千雪检查身体状况。
“愈合得不错。”顾娇说。
莫千雪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倒了一杯花茶递给顾娇:“喝点水吧,你看你的嘴唇都干了。”
“是吗?”顾娇摸了摸自己的唇瓣,接过茶杯,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莫千雪紧张地看着她。
顾娇起先毫无反应,收拾小药箱时,收着收着咚的一声倒了下去!
……
天蒙蒙亮,一辆马车飞快地出了城。
车夫是仙乐居的人。
莫千雪就坐在马车内,医馆无人发现她离开了,等发现时恐怕也追不上她了。
“快点!”
莫千雪催促车夫。
“可是小姐,咱们去哪儿啊?”车夫问。
“我也不知道。”花夕瑶没告诉她应该把顾娇带去哪里,只说带出城。
她这都已经出了城了。
少主的人究竟发现她没有?
“前面是一家驿站。”车夫说。
莫千雪道:“不用管,一直往前走。”
“是!”
车夫挥了一鞭子,马车在冰冷的道路上绝尘而去。
就在他们即将抵达驿站时,一队身着灰衣的高手忽然骑着骏马从旁侧的小道上冲了出来,在官道上一字排开,瞬间挡住了莫千雪的去路。
车夫赶忙将马车停下:“小姐?”
“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赶紧走。”莫千雪吩咐道,“就去前面的驿站。”
“这……”
“快去!”
“是。”
车夫一头雾水地下了马车,他总感觉那伙人的气场太可怕,从他们面前走过去时他连头不敢抬一下。
万幸那伙人没有拦他。
他加快了步子,飞快地奔入了驿站。
一直到他进去了,莫千雪才将帘子挑开一条缝隙:“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灰袍男子道:“少主让我们来接你,人带到了吗?”
莫千雪将帘子挑开了些,露出里头昏睡的人儿:“带到了。”
他说道:“把人交给我们。”
“慢着!”莫千雪拔出了匕首,抵在顾娇的脖子上。
他眉头一皱:“你做什么?”
莫千雪道:“我想,我的命可能也保不住了,为防止你们卸磨杀驴,我需要先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再把人交给你们。”
为首的灰袍男子危险地眯了眯眼。
莫千雪冷声道:“少主需要她的命,如果她此时死了,你们也无法向少主交代。至于我,我逃了是我自己的事,少主日后自会追杀我,算不到你们头上!”
为首的灰袍男子捏紧了缰绳:“好,你要去哪里?”
莫千雪道:“封县,距离这里三十里,快马加鞭半个时辰就够了。”
灰袍男子冲手下比了个手势,一行人将马车团团围住,其中一人翻身下马,给莫千雪做起了车夫。
一行人快马加鞭朝封县赶去,赶到一半时莫千雪突然大声道:“等等!你们停下!她要吐了!她是中了七日醉的,吐起来呛到就麻烦了!”
习武之人自然明白人在意识不清时呕吐是很危险的,一行人不得不将车马停下。
为首的灰袍男子骑在骏马上,对充当车夫的手下道:“看看怎么回事。”
手下转身掀开帘子。
一枚寒光闪闪的银针嗖的飞了出来,距离太近速度又太快,他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他惨叫一声,自马车上跌了下来。
“有诈!”
灰袍男子拔出腰间宝刀。
又是一排银针射出,众人挥刀挡住。
而莫千雪飞快地割断马车上的缰绳,骑着一匹骏马飞驰而去!
为首的灰袍男子正要下令拦住她,马车内突然大火,刹那间燃烧了起来!
“人质!”
未收到灰袍男子飞身而起,一刀劈开马车,将昏睡的人质抱到了不远处的雪地中。
他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拉下对面脸上的面纱,却哪里是什么人质,是花夕瑶!
没错,莫千雪在花夕瑶来找她的那晚便将花夕瑶打晕灌下了七日醉。
她之所以也灌醉顾娇,是为了能够离开。
她背叛了少主。
她逃不过死的结局
但她不想死在她的面前。
莫千雪将速度提到极致,然而她并未逃多远,便有一支箭矢射中了她的马。
马儿哀嚎一声朝前栽去,她也栽倒在了雪地里。
她浑身剧痛,胸口也猛地一痛,侧身吐出了一口血来!
“莫千雪!”
为首的灰袍男子翻身下马,手持宝刀邪笑着来到了她面前。
莫千雪抬手去使银针,被他一脚踢中穴道,她瞬间僵在了雪地中。
灰袍男子蹲下身来,抓住莫千雪的衣襟,将她狠狠地拉到自己面前。
他气坏了,气到胸口的怒火无处发泄。
他的目光落在了莫千雪修长白皙的脖颈上,眼底蓦地浮现起一丝邪肆:“仙乐居第一花魁,据说还没被哪个男人破身,不如今日就从了我们几兄弟,让你死前好生地风流快活一场。”
莫千雪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恶狠狠地瞪着他。
灰袍男子唰的撕裂了莫千雪的衣衫,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了冰冷的空气中。
灰袍男子原先只是想羞辱恐吓她一番,并未真要把她怎么着,可这副身子……未免也生得太勾人了。
只怕是太监见了都能做一回真男人吧!
灰袍男子扯落莫千雪的襦裙……
屈辱而绝望的泪水自她眼角大颗大颗地滑落。
她颤栗着,绝望着,却又忍不住地想。
幸好是我。
幸好是我……
莫千雪闭上眼的一霎,头顶忽然传来一声鹰啸。
紧接着,一杆寒气逼人的红缨枪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响,以雷霆之势自灰袍男子的侧方射来,由太阳穴猛地刺穿了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