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绪目瞪口呆地看着顾娇:“你给他扎针做什么?”
“逼供。”顾娇说。
“扎一针就能逼供?”王绪表示不信。
顾娇没和他说这是致幻剂,以免他脑补过度,认为是顾娇在操控凶手的口供。
顾娇看着凶手趴在地上,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明白他已产生幻觉。
不能让他进入得太深,否则他彻底与外界失去联系会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顾娇用擀面杖敲了敲了他肩膀,一本正经地说道:“不想吃更多的苦头就赶紧说,凶手究竟是谁?”
顾娇早将人打晕了,一直到等到王绪过来才闻讯就是为了让王绪亲耳听到凶手的名字。
凶手没做过多挣扎,老老实实地招了供。
然而他交代出来的名字却并不是顾娇与顾长卿心目中那个人。
“李萍是谁?”顾娇问王绪。
王绪想了想:“他说的应该不是李萍,是李嫔,宫里的娘娘。”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王绪又问了他几个李嫔指使他的细节。
他这会儿是混沌状态,但凡脑子里记得住的都会毫不保留地说出来。
从交代的证词来看,的确是后宫的李嫔指使他暗杀上官燕的。
为何要杀上官燕李嫔没对他说,李嫔与他本无交集,是偶然一次撞破了他与一位宫女的私情。
在大燕皇宫是禁止太监宫女对食的,被发现就是死罪。
李嫔以此为要挟,让他帮自己除掉上官燕。
“李嫔与上官燕有过节吗?”顾娇问。
王绪沉默了。
李嫔才入宫数年而已,上官燕十几年前便被囚禁在了皇陵,二人之间半点交集都无。
要说过节是不可能的。
但王绪沉默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李嫔在后宫与一位皇妃走得极近。
顾娇看向王绪:“谁?”
王绪神色凝重地说道:“婉妃。”
婉妃,本家姓沐,沐老爷子的嫡亲闺女,与沐轻尘的娘亲是姐妹。
李嫔在后宫无依无靠,起初的日子过得十分艰难,是傍上婉妃这棵大树之后,才从一个小小的更衣成为了如今的李嫔。
顾娇疑惑道:“婉妃与上官燕有过节?”
“过节是有的。”王绪叹道,“那是上官燕刚带一岁多的皇长孙回盛都事的事了。婉妃私底下与下人嘀咕,说谁知道这孩子是不是外面捡回来的野种,让当时还是太女的上官燕听到了。上官燕打了婉妃一巴掌之后仍不解气,将婉妃罚跪在御花园,以儆效尤。那会儿婉妃还不是妃,是婉嫔,但也很丢脸就是了。”
顾娇摸了摸下巴:“太女的权利这么大。”
王绪就道:“有轩辕皇后与轩辕家撑腰,她的权利当然大,再说了她是唯一的嫡出,帝后之下,唯她最尊贵。”
像是轩辕家的做派。
这么看来,上官燕是很袒护萧庆的。
顾娇道:“我们在这里瞎猜也没用,李嫔究竟是不是婉妃指使的,还得去问李嫔。”
王绪深以为然:“我这就入宫。”
“等等。”顾娇叫住他。
“嗯?”王绪一愣。
顾娇指了指他的胳膊:“你的伤。”
“啊,这个。”王绪都忘记自己还受着伤了,他突然有些不大自在,轻咳一声道,“也不是什么重伤。”
话虽如此,当顾娇拿着急救包朝他走过来时,他半推半就地就把胳膊递过去了。
顾娇从急救包里拿出自带碘伏的棉签,给他处理了一下,缝了三针。
用了麻药的缘故,一点都不疼。
王绪神色复杂地看了顾娇一眼,心底涌上感动:“多、多谢。”
顾娇伸出手:“一两银子。”
王绪:“……”
……
王绪给完银子,黑着脸将凶手带回了都尉府。
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顾长卿问道:“凶手是他吧?”
他指的是那个太监。
顾娇说道:“是他,我看过他的右手背了,有上官燕说的月牙儿型疤痕。”
适才上官燕醒过来了一小会儿,顾娇趁机问了她有关凶手的事,上官燕并未看清凶手的样子,但她抓住了凶手的手,摸到了他手背上的疤痕。
顾长卿眸光深邃:“居然不是韩贵妃。”
是啊,他们都以为这次的幕后主使一定是太子母妃。
……
王绪带着凶手回了都尉府,将凶手关押大牢,又赶忙去禀报国君。
国君让张德全将李嫔带过来,哪知张德全只带回了李嫔的消息:“陛下,李嫔悬梁自尽了。”
在得到国君的允许后,王绪从刑部借来一名十分有经验的仵作,仔细查验了李嫔的尸体,确定李嫔是自尽,而不是被人勒死或杀死了再挂上去。
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一下子就断了。
人没了,便只能从李嫔的遗物以及与她身边的人入手。
经过一整夜的严刑逼供,终于有个小太监熬不住,交代了李嫔曾让他去钱庄存过一笔银票,一共三千两。
李嫔一年的俸禄不过三百两,十年不吃不喝才能攒够这笔钱,问题是她来了也没有十年,平日里打点下人,孝敬位份高的娘娘已经花去不少。
自己都过得捉襟见肘的,哪儿还有余钱?
与李嫔亲近的婉妃成了第一个怀疑对象。
婉妃大呼冤枉,表示她没给过李嫔这笔银子,可当国君严刑拷打了婉妃身边的宫女太监后,一个小宫女交代了实情。
银子确实是婉妃给的,不多不少,正巧三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