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看秦氏的说话做派,心里猜这太子已经十五岁了,还未定下太子妃,皇后传秦氏进宫十之八九有给太子选妃的想法,只是不知道是上将军家的宁佳还是尚书府里的宁兰,韶华不愿意在这样的场合里多说什么,便学沁阳,问一句答一句,不问就眼观鼻鼻观心,什么也不说。
宁佳规规矩矩的坐着,宁兰站在皇后身边把皇后哄的笑容满面,倒似比亲生的女儿还亲近,韶华觉得无聊,便冲沁阳眨眨眼睛,姐妹两人对视一笑心意相通。
沁阳便脚步款款走到皇后身边说到:“母后,听闻太子府邸已建好许久,皇儿还不曾去过,近来皇儿身体已经大好,想出去转转可好?”
皇后见沁阳难得如此有精神,能够出去走走,韶华坐的端端正正也不说话,便道:“许是听咱们讲话她们也不自在,看外面天色也好,既然如此,就出去一趟吧,让连姑姑跟着,早些回来。”
又转头问宁佳宁兰:“安儿虽说是太子,可往近了说也是你们的表兄,你们可想同去?”
宁佳宁兰却起身回答,说是许久不见姑母,心中想念,皇后笑了笑:“也罢,那你们就在这多陪本宫说会话吧。”
两人出了梓凤宫,坐在轿子里,韶华心想,幸好幸好,若有着宁佳宁兰跟着,反而不自在。只是这两人,若是其中一人成了太子妃,她可就没法子总往太子府里跑了。
尤其那宁兰,韶华实实在在讨厌的紧,这样想着,韶华便问沁阳:“姐姐,你说太子哥哥会娶宁家的女儿么?”
沁阳温柔一笑,语气很肯定的说:“不会的。”
韶华问道:“姐姐怎么知道?母后出身宁家,自然会挑选宁家女儿,她们还是姐姐的亲表姐。”
沁阳缓缓的说:“宁家镇守边关,劳苦功高不假,可大舅舅治家不严,二舅舅目中无人,是以宁佳懦弱,宁兰跋扈,宁家的女儿算不得出类拔萃,担不起国母的身份。”
沁阳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宁家在北川军中势大,大祁国各地都改了军队制度,军权握在父皇和太子哥哥手里,唯这北川,倒快成了宁家军。且太子哥哥自幼得父皇亲自抚育,与宁家虽不生疏,但绝不算亲近,你说这是为什么?”
韶华道:“父皇早晚都要整顿北川的军队,可朝中将领除了国舅,也没有谁能镇得住伽川国那些蛮人吧?父皇也不见得不会考虑宁家得女儿们。”
沁阳低头思索了会儿,说道:“北川那地方,原来是渝国,二十多年前,皇爷爷派微子启担任主将,大舅舅是副将,一同攻打渝国。打下渝国后,微子启回了京城,大舅舅在北川镇守,这一守便是二十多年。”
韶华道:“边关苦寒,舅舅也算的上是劳苦功高了。”
沁阳却摇了摇头:“再劳苦功高也不该忘了忠心耿耿,父皇是一代明君,大祁国安宁富强,容不得人来肆意破坏。大舅舅上折子请求士兵开垦荒田,确实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可三十万大军的军粮武器一直是由国库拨给,若是大舅舅能自给自足,这大祁岂不是把北川送给了他,人心难测,欲壑难填,母后已经母仪天下,宁家已经满门尊荣,若是贪心不足,只怕宁家堪忧。”
韶华点头:“父皇也没有允这折子,姐姐莫要太忧心。且那北川田里又能长出什么好东西。”
沁阳心道:“怕只怕大舅舅早就在北川私设田产,囤积粮草,父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暂不理会罢了。”
但这话却哪能说出来,便道:“若是微子启愿意镇守边关,定能替下大舅舅,他和伽川国仇深似海,又忠心耿耿谋略过人,镇守北川,定能保北疆无虞。却不知,他为何一直称病,只在南都书院,闭门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