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苍茫,遮掩了夏洲大好山河,北国雪景,又增添了天下盛世之景,雪中的天安城,依旧显得那样宏伟壮阔,但在宏伟壮阔中却又有些静谧。
但是,这宏伟中带着静谧的天安城却被一道似若雷霆的声音打破了,
“岳无阳,五年之约已到,现在该是你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刚刚走进天安城门的秦尧白顿时一惊,岳无阳亦是太安皇朝名将之一,虽然不及秦宗,但这岳无阳在当年夏洲国战之时亦是覆灭三个国家,居功至伟。
天元历六四八年,唐渊定都天安城之后,便封岳无阳为一品勇麟侯,统领天安城五万禁军,守护天安城一方安宁,而且岳家和秦家不同,秦家当年乃是靠老爷子秦云棠一手撑起来的,而岳家却是唐渊旧时属下,世代追随唐渊,在唐渊心中自然要比秦家要高,若不是秦宗军功太大,这太安皇朝硕果仅存的异姓王爷,也不会落到秦宗头上。
“哼!这薛敬宣真是太过放肆了,居然还揪着当年的事情不放,真以为我太安皇朝是好欺负的不成?”圣安殿中,一袭正黄色龙袍的唐临坐于龙椅上,眼神之中略有些怒气,也说明了城外那道声音的主人,而且五年之前薛敬宣和岳无阳的那个约定,他也是知道的,但却没想到这薛敬宣居然如此放肆,在天安城外公然挑战,这是对太安皇朝的大不敬,更是对他这个皇帝的的大不敬。
护国公府内,正放下一杯龙舌雨前的秦云棠抬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沉默不语。
“唉……”
许久,秦云棠长叹一声,有些无奈的目光,似乎冲破了空间的阻隔,与远在天安城外的那一抹眸光相互对视着,秦云棠站起身来,身体竟有些不支。
“咳咳……”
秦云棠一阵长咳,站在他身旁不远处的柳莫舞急忙跑过来扶住秦云棠,秦云棠在她的搀扶下走出秦府,向天安城北门处走去。
天安城北门,刚刚走进天安城的秦尧白转过头去,只见在大雪漫天的半空之中,原本素白的的雪花之中却有一点嫣红。
渐渐的,秦尧白看清了那人的模样,最显眼的莫过于他那如同鲜血般艳红的衣袍,刚毅的脸庞上留着一些淡淡的胡茬,虽是看起来有些颓废,但却有一股与其他儒家士子截然不同的气息隐露,那灰白的头发上落上许多雪花,显得更加灰白,灰白头发未曾束住,在雪中飘扬着,使他的儒道平添了几分霸道之意,来人左手握着一卷书,放在身前,而右手则背在身后,就那样在雪中踏步而来。
“血衣儒生薛敬宣!”
秦尧白口中低语,一卷儒书行百八十里路,一袭血衣杀千百条生灵,薛敬宣太显眼了,整个江湖中的游侠儿,都知道血衣儒生薛敬宣一生逍遥自在,不羡钱权,不拘己身,多少江湖游侠儿都想和薛敬宣那样,做一个真正快意江湖、写意风流的江湖人,但他们又有谁知道薛敬宣为一女子误终身,为她独闯一国皇宫,只为她寻求那一点早已消散于风烟之间的公道。
“哼!薛敬宣,既然你纠缠不休,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天安城内,很快传出一道充满愤怒的声音,那人居然也是踏空而来,秦尧白暗赞一声,只见那人体态极为雄壮,浓眉大眼,皮肤竟然十分白皙,丝毫不像一个武将该有的样子,那人头戴紫金飞云束发冠,体挂川中红锦簪花袍,腰系勒甲玲珑赤云带,身披雁翎百褶金丝铠,手中倒提着一柄锃光发亮的雁翎刀,看向薛敬宣的眸光中充满了战意,刀身发亮的雁翎刀在雪间更显寒意。
来人却正是岳无阳,太安皇朝勇麟侯,意为如麒麟般勇武。
“哼!”薛敬宣嘴角勾出一个邪意的微笑,说道:“没想到,你居然已踏入逍遥!”
“我也没想到。”岳无阳应了一声。
“那边来吧!”薛敬宣淡淡开口,右手不再背在身后,往腰间一抹,手中一柄红色长剑骤然在其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