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渐黄昏,飞鸟还巢,天边无垠红霞遮连天幕,这时候独属于江南的气候便显现出来,不同于北国的干燥,江南则是潮热,晚风吹袭下更有一丝温热之感。
风欲转,柔态不胜娇。远翠天涯经夜雨,冷痕沙上带昏潮。谁梦与兰苕。
寒玉瘦,霜霰信相催。粉泪空流妆点在,羊车曾傍翠枝来。龙笛莫轻裁。
江南的美,美在柔情别意似小楼东风,但也有充满阳刚的铁血一幕,红霞遮天,半边天穹都是殷红之色,但有一人却踏空而来,好像身披万丈红霞,一人却带尽江南的风流气。
白衣流云,手中一杆紫黑色长枪,赫然是萧子云。
烈雪城外,浩渺如烟。
江南本就多江流,也算得上是水天一色,接陌煌环,那人身穿白衣流云袍,手中却是一杆紫黑色长枪,人未至,气先至,一股肃杀之意冲击而来,那本来要替天行道诛杀天下魔道的当世天师庄舟赐当即停下身躯,打着哈哈道:
“哈哈哈!萧枪圣多想了,贫道一生立誓伏魔,以替天行道诛杀天下魔道为己任,此等魔头为祸人间,试问贫道岂能袖手旁观置之不理?此非贫道技痒,实乃伏魔之心切通贫道,若萧枪圣想与贫道一较高下,不如改日来九华山,贫道当尽地主之谊。”
庄舟赐一席话,不得不说实在是精彩纷呈,哪怕是旁边的萧绰都暗暗竖起大拇指。
天下两种缘由最大,一乃道家日日挂在嘴边的“替天行道”,这其二便是皇帝陛下无论任何命令都是“奉天承运”,若这两个缘由一出,天下便无人敢不从,否则就是逆天,为世间所不容,为天上仙人所不容。
“替天行道?诛杀天下魔道为己任?好笑!那么……那剑魔越坤亦是魔道,你为何不杀?”萧子云反问一句,手中祖传的苍天龙溟枪却是蓄势待发,枪罡凝炼,在萧子云眼中,杀庄舟赐,一枪而已!
“呵呵!越坤虽为魔,但却从不滥杀无辜,岂能相提并论?而那女魔头,亲手屠了雪亲王府一百三十六口人,而且还有三千兵卒,滥杀无辜,其罪当诛!”庄舟赐说得振振有词,但萧子云却是眯起了双眸,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现在的萧子云很愤怒,随时都有可能暴起杀人,但庄舟赐却显然不知。
“此等魔头,为祸天下,若放任自流,日后生灵涂炭,后悔都已不及,不如今日早早杀了,免得苍生受其苦难。”庄舟赐言语间悲悯动慨,若是不知其间事者,定会为庄舟赐和声叫彩。
“那白衣女子却又如何滥杀无辜了?”萧子云冷笑一声,身上气机暴动,道:“就因为杀了他萧夜一家?哈哈哈……可笑!萧夜纵容其子围杀我家世子殿下,便已是死罪,而那些兵卒侍卫将己身性命卖于萧夜,他们死了是萧夜无能,难不成……我靖远世子殿下要白死了不成?”
萧子云怒喝道,庄舟赐登时不敢开口,即便他不了解萧子云脾性习惯,但亦是感觉到萧子云身上杀意如尘。
“那你想怎样?”
庄舟赐开口,语气也是阴沉下来,称呼也改变了。
“我刚才说了,他们两之间的战斗不劳你费心,你若想战,我陪你!”萧子云沉声道,苍天龙溟枪直指庄舟赐,言语间也尽是对庄舟赐的挑衅。
但庄舟赐身为九华山天师,怎会轻易入了萧子云的套?
“贫道此生,只与祸乱苍生的魔头一战,与你一战?还是免了的好!”庄舟赐婉拒,他不是傻子,与萧子云一战又能如何,而且明知自己会败,庄舟赐又怎会应下和萧子云一战,自然是避都避不急的。
“那我带她走,庄天师没有意见吧?”萧子云冷笑一声,双眸紧盯着庄舟赐。
“呵呵!这可不是我说了能算的,你可要问问陛下的意思?毕竟这里是璃雪皇朝!”庄舟赐一笑,却推给萧绰,可谓阴狠至极,尤其是庄舟赐最后一句,若是萧绰不阻萧子云,那么璃雪皇朝的脸面威仪放在何方,不阻不拦便让萧子云将人带走,日后岂不是什么牛马蛇神都要在璃雪皇朝头上拉屎撒尿?
“呵呵!”
萧绰一笑,百媚生。
不过萧子云却不会去欣赏这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