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公子,我……我降一成的价格,您和林夫人再考虑考虑,那你看如何?”他咬了咬牙,狠心压低了价格。
按照这个价格,他其实已经没什么能赚的了,但是现在,童掌柜是不想失去这个主顾的。最起码,得让他先把粮仓里的粮食清一清,没有了福川酒楼,那些粮食,或许放不了那么久。
可是,对于童掌柜的话,郭阳似乎没有半点兴趣:“童掌柜,不是价格的问题。我师父您知道的,他在京城有些老朋友,前段时间我已经见过他老人家的朋友介绍的供货商了。”
“那边的米粮价格倒是没低多少,但是质量确是要更好一些的,本来早就谈好了,但是因着之前已经在你那里下了订单,不好食言给您造成损失,所以才……”
郭阳这话一说,直接把童掌柜后面的话也堵住了,况且他说的也基本属实,不算说谎。
童掌柜还是有些不死心,又多问了一句:“郭公子,我多嘴问一句,给你们供货的,是哪家铺子?”
“京城的洪家,不知道您听过吗?”郭阳问道,语气里并未嘲讽之意,似乎在说一件十分平常的事。
但郭阳越是这样平淡,童掌柜就越是无地自容了。要知道这洪家,可是京城最大的粮商,且只做粮食生意,自己岂会不知道?
看到童掌柜的神色之后,郭阳又不轻不重地补充了一句:“对了,洪家那边说,为了方便给府城这边供货,下个月就会把铺子开到府城来。”
“府城地方小,他们过来倒是不赚什么钱,只是为了供货方便,童掌柜不必太过担心。”
童掌柜此时也只得连连点头,郭阳这话说得很明白了,无非就是连威胁带恐吓,让他知道分寸,千万不要做不该做的事。
看着样子,这洪家一定是与福川酒楼交好的,甚至很有可能跟赵福川的关系不一般,若是自己真得罪了福川酒楼,那自己这小小的铺子,到时候都不知道是怎么倒闭的。
回到家里之后,童掌柜又把童夫人训斥了一通,连着儿子一起骂了。
听说自家和福川酒楼的生意没了,童夫人也不敢闹了:“当家的,那以后我若是再想去福川酒楼吃饭,岂不是都不能记账了?”
“你还惦记着记账?”童掌柜气不打一处来,“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咱家马上就没钱了,粮仓里的粮食若是卖不出去,都得烂在粮仓里,你还想着吃饭记账?以后不许出去吃,在家里自己做饭!就用自家的米!”
童夫人自知理亏,半句都不敢反驳,倒是家里的儿子仗着自己读了几天的书,嘟囔道:“这有什么难的,咱们也开个酒楼,米粮都用了,不久不怕坏了?而且还能多赚些银子呢。”
“去去去!”童老爷把儿子也赶到了一边,“你当酒楼是那么好开的?找不到好厨子,没得又赔进去一笔!”
几天之后,童掌柜又暗中去了福川酒楼几次,确定了他们的确换了米粮,对这件事也没了指望,自家铺子里卖的粮食也降了价。
降价之后,这粮食卖的的确是多了些,库存的压力也小了一些,总算是能收回些银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