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手牵羊罢了,待会儿还回去便可。”余莫卿冷冷回着,径直走向自己的床。
月舒抿了抿嘴,没有多问,又过了一会儿,关心道:“奴婢听闻姑娘受伤了,可还严重?要不要奴婢去请庄里的医者来瞧瞧?受了伤可不能耽搁了……”
余莫卿暗想,她晕去过后,妖孽应该没必要将此事告诉他人吧,这月舒消息也是灵通。不过,月舒连妖孽一件的衣服都认得出来,看来她心思不小啊。
待她转身坐了下来,却见月舒紧盯着她脸上在看,她脸上怎么了?难道也是被黑衣人划伤了?
她凤眸微转,回道:“无碍,这练武难免磕磕碰碰,受伤也不奇怪。我又不是什么娇弱之人。不过……你听谁说的我受伤了?”
月舒赶紧低下了头,支支吾吾道:“奴…奴婢……奴婢从前厅过来,无意……无意听到余公子说的……姑娘定不想奴婢多事,奴婢自当什么都不知道,也不问了,不问了……”
余学敏会对她说这些?他自己不是都避之不及吗?
余莫卿轻笑:“没什么,我随口一问,你莫要太当回事。你先下去吧,我没什么需要照料的……对了,帮我把衣服还给你的庄主。”说着便脱下外衣递给月舒。
月舒才伸手去接,便看到余莫卿身上只剩下绑带缠裹之下的红印,一手捂嘴,惊呼道:“姑娘怎么受了如此之重的伤?”
余莫卿抬眼看去,月舒眼里竟闪过一丝欣喜之色,脸上却是担忧的表情,那道伤疤也跟着蠕动,看起来甚是怪异。
她也不表现出什么,冷冷的说:“我说了,没什么大碍,你下去吧……记得把衣服送回去。”
月舒还想问什么,但想想刚才说的,只能点点头,回道:“奴婢遵命,奴婢遵命。”说着捧着衣服退了出去。
月舒走后,余莫卿翻开被子准备睡下,转头间忽然看到床头悬挂的镜子上印着自己的模样,墨发凌乱披散而下,毫无血色的脸上,红彤彤的嘴唇异常显眼,像是易碎的人偶娃娃。
她双眼猛地瞪大,难怪刚才月舒盯着她脸看了半天。
她抚上自己的嘴唇,一碰之下,竟还有些酥麻肿胀的感觉。
她皱眉低咒:“这个妖孽!”
她向来不在意这些男女之事,不过这个吻来的实在突然,还非她所愿,想来就是气愤。
她气结,立马倒下身子,拿被子遮住了自己。
一夜沉睡,余莫卿摇着昏胀的脑袋醒了过来。她抬手掀开了一点自己绑带,伤口的愈合也变得很快,一晚上都结痂了。
她下床走动了一下,全身的酸胀竟算缓解,她顺势提气,一股清气汇入,脑中的昏胀也消失了,感觉自己的力气全都返了回来。
她睁眼看去,竹屋的窗子开着,早春的鸟鸣传了过来,她顿感视线和耳力更好,整个身子仿佛是淋过一场雨般超新脱俗。
她嘴角挂着浅笑,看来自己恢复得越来越快了,这内力果真有用。
这时门外便传来声音:“姑娘,庄主请姑娘去前厅用早饭。”
余莫卿转身,随意挑了件黑衣男装裹在身上,将头发束了起来,立马打开了门。
只见月舒低头行着礼,等待她的回复。
“不是可以就在屋内吃吗?为什么要去前厅?”余莫卿并不想到那妖孽,免得想起昨夜发生过的事。
月舒小心翼翼的说:“姑娘还是去吧,庄主的命令,奴婢不敢不听……”
见月舒为难,余莫卿淡淡回道:“好吧,带我去。”便跟在了月舒身后。
月舒今日格外谦卑,也不多话,只是低着头,专心地领着路。
余莫卿狐疑,这月舒怎么了?竟不似往日里的聒噪。心里又在打什么算盘?
经过一串迂回长廊,月舒便停了脚,咬着唇道:“姑娘,奴婢身份低微,就不陪你进前厅了。”
余莫卿打量上下,这又是哪一出,但还是回道:“好吧,我自己过去。你也早些用饭。”说着便自己朝前厅走去。
还未到前厅,一阵银铃般的悦耳笑声便传来,声音甚是软糯绵柔:“哈哈哈……公子啊公子,这西摩茶都能运的过来,你当真是个绝妙人儿啊,第一庄果真名不虚传啊!哈哈哈……看来西域我是回不去了,这中原可真是地大物博……”
余莫卿抬脚踏进前厅,永夜正端坐主位,斯条慢稳地品着茶,氤氲热气衬得那张脸如梦如幻,可惜却带着冷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莫卿,你来了啊!”余学敏就坐在一旁,率先说道。今日他一脸兴奋,还穿了见难道的明艳衣服,和那张清秀俊美的脸庞甚不相符。
余莫卿腹诽,这货儿今天是打了什么鸡血?
听到脚步声,永夜才舍得抬头,嘴角勾了起来:“卿儿,今日可好些了?”
余莫卿看到他便想起昨晚自己在月舒面前有多丢脸,冷着脸道:“呵,每次怎么一看到你这妖孽,我就好不起来?”
“是吗?”永夜不怒反笑,“坐下吧,这饭得趁热吃。”
“哟哟,这第一庄还藏着这么个标志人儿啊?鲜少能见公子对哪个姑娘如此贴心至极啊?呵呵,这是难得一见……”这声音异常娇媚,语气慵懒,竟和扬花有的一比。
余莫卿测过脸看去,左边木椅上坐着一个西域打扮的女子,全身火红,身材火辣,乌发及腰,一张妩媚的脸,连眉目都自带妖娆,眉心一点红很是俏皮,白皙的皮肤闪着亮光,如果说扬花是出水红莲,此人绝对是带毒的曼珠沙华,分分汲取男人的迷乱目光。
余莫卿很是惊讶,如此美艳之人,是何方神圣?难怪余学敏一副欲待表现的模样,大概是对这阿若娜有点兴趣吧。她暗笑,这余学敏也是人才,原来喜欢这种类型的啊。
那女子竟起身,朝余莫卿走近:“奴家名唤阿若娜,是西域之人,敢问姑娘芳名?”
余莫卿才想起昨夜易之着急找永夜就是为了接见这位西域人士吧。她回道:“小女余莫卿。叫我莫卿便可。”
“莫卿?不不不,刚才公子叫得是卿儿,我也要这么叫。”阿若娜一脸傲娇,耍着小性子,眼里闪烁着魅惑,说着还拉起余莫卿的手,细细摸了起来。
这阿若娜的手竟有些不同,与普通女子想必竟大了一倍,骨节分明异常。
余莫卿嘴角微抽,她暗想,这阿若娜不会是百合吧?虽然她很开放,但毕竟才刚认识这个姑娘,这么亲密她也是受不了。她默默往回抽了抽手,但却被阿若娜握得更紧。
“阿若娜!放手!”突然传来永夜的声音,带着微微怒气,脸色很是阴沉。
阿若娜细眉微蹙,撇了撇嘴:“哼!又不是庄主夫人,还不让人摸。这么个秀丽绢花,不摸都可惜了。”说着还不放手,眼睛忽闪忽闪地对着余莫卿放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