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还不是得带我去?”余莫卿假装听不懂他的意思,只当是怕她身份被发现,淡淡说道,“放心,我会带着蒙面的。再说,除了傅子文,我并不担心有人认出我。”
余莫卿自然不担心别人认出她。她明白,宋幕既然是太子幕僚,自然对金矿一事有所了解,那肯定也调查过余莫卿的身份和模样,所以余莫卿只要涉足乾城,就会是他们大肆围捕的对象。但他们忽略了一个问题,经过近半年的时间,这个十四岁的幼女模样自然有所改变。
即使不幸从轮廓认出她,那宋幕也并不构成威胁。因为从傅子文嘴里也知道这宋幕贪财,余莫卿虽没有钱财,但可以为他开辟一条财路,以此交易不怕宋幕不服软。再不济她也可以打打永夜的主意,借助他的掩护逃脱。
但傅子文不同,此人向来独断专一,对每件事的处理都不一样,也不会混为一谈。撇开他是太子帮凶不谈,所以她是太子追捕之人是不会在他考虑范围之内的。但是单以她戴罪之身,他不仅会不闻不顾她安全与否,甚至还会以她出逃护女院抗旨为由将她送进虎口。永夜又和傅子文相熟,
即使她相信永夜不会出卖她,可也保不准会被傅子文借此利用拖她下水,她可不会再傻第二次。再说傅子文是大将军,其武功定在余莫卿之上,如果到时候开打,她可没有把握,届时她可就不好收场了。
如此一想,还是好好演戏比较重要。
“可是我连你整个人都不想让别人看见啊,怎么办呢……”永夜一脸怨妇模样,委实有些楚楚可怜。
余莫卿只觉好笑,挑眉道:“谁让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不是吗?”
永夜一听,脸上顿觉惊讶,又浮起笑意:“卿儿刚才说什么?是我的……”
这妖孽话音还未落,余莫卿便抢先道:“所以,就干脆把这戏好好演完吧,可千万别出了岔子……”她就知道这妖孽会是这个反应,索性再提醒他一下这不过是一场戏,但是很重要。
她从容起身,声音游走之余并辨不出她是何思绪:“我回去换身衣服……”
待她走后,永夜还悠闲地半倚在桌上,仙姿卓约让人浮想翩翩,嘴角轻勾:“这丫头现在都知道开我玩笑了……”
易之在一旁也是见怪不怪,低声笑道:“还不是公子开惯了姑娘的玩笑,所以今天被姑娘反将一军了。”
永夜收了视线,冷冷瞥了一眼易之:“易之,你还知道你主子是谁吗?”
易之被这寒光震慑,惺惺缩了缩脖子,变得吞吞吐吐:“公子自然是易之的主子了……”
“以前怎么没看到你为谁打抱不平?”永夜挑眉,收了刚才的严肃,从桌上潇洒起身。
“还不是上次看公子在乎姑娘……再说姑娘往日待我也不错……”易之挠了挠头。他其实也不是觉得余莫卿对他有多好,只是余莫卿往日里训练时候的坚韧他不是没看到,再者余莫卿对月舒之事的决断和说的话都给了他一种难得震撼,他隐约知道为何公子对余姑娘如此重视。
“所以,你还不考虑改口吗?”永夜随意挥开衣袖,往椅子上一靠,朝易之抛了一个眼神。又将桌上的请帖拾起,重新盯着那几个惹人注目的字,嘴角一抹得逞的笑容。
易之恍然,连忙点头:“哦哦……是,是夫人,是夫人……嘿嘿……”心里暗笑,原来公子是急着他嘴上称呼,看来以后对余姑娘他可要更加小心了,指不定哪天伺候不好了又被公子骂。
余莫卿自然不知道那妖孽和易之在背后说了些什么,只是进了房就关了门。
她在屋里寻了会儿,果真第一庄之人备东西备的齐全,她在一处柜子里翻出了胭脂水粉和石黛唇脂,准备在镜子前对自己脸上一阵涂抹。
刚抬手石黛,她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嘴角立马扯出一丝不羁弧度。
不多时,余莫卿换了一身少有的浅色衣衫,墨发高束,带了层杏色薄纱蒙着脸出现在永夜房间里。
余莫卿向来喜着深色衣服,太过沉闷干练。如今这身浅色衣衫倒是衬得她肤色越发白净,纤纤素手宛若柔荑,细长脖颈显露无疑,虽脸上蒙了面,反倒增加了那层朦胧迷惑之色,惹得永夜有一瞬间的失神,眸色闪动,紧盯着这包裹匀称的一抹纤细身影不放,感慨道:“卿儿竟如此盛装打扮?真是太看得起那宋幕了……”
“这就盛装了?我不过是蒙着脸罢了……”余莫卿轻笑,蒙面之上明眸流光溢彩,又无奈般说,“若不是为了陪衬你,我怎会穿这么浅色的衣服?”
“那倒真委屈卿儿了,这身衣服如此仙逸,为夫当真不想带你去这无趣至极的寿宴了……”永夜朝余莫卿走近,挑起了余莫卿一丝墨发把玩于手,丝丝顺滑仿佛是经过他柔软的心。
余莫卿无意永夜的小动作:“少废话了,走吧。”她虽然对这寿宴没有兴趣,但她可等不及在这寿宴上大闹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