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汉对视一眼,放下了手,向着里面提高了些声音:“恭迎江城郭氏。”
永夜点头一笑,以示礼貌,刚带着余莫卿进去,连硕等人却被拦住了:“慢着。”
连硕和身后几个护卫停住了脚,颇有为难地看向永夜。
永夜转过身,看了一眼和两个粗汉,随即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在外面等候。
连硕只能领命,带着几个护卫便不再出现。
“竟然会拦着连硕他们……”余莫卿轻声道。
“许是怕竞标者有言不合者闹翻,又或者是防着不轨之人。”永夜轻笑。
“啧啧,难得能与公子永夜当一次不轨之人,也是小女子之幸呀。”余莫卿不禁调侃起来。
“若说不轨之人,那得审时度势而定,你我来此只为扣下丁大,套些人证物证,何来不轨之有?”永夜纠正了余莫卿的说法。
余莫卿白了他一眼:“还真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不敢不敢,和夫人相比,为夫只是雕虫小技。”永夜故意抬高了一下声音。
余莫卿立马反映过来,往永夜身上靠了靠,模样很是娇羞:“夫君倒真会说笑……”说着,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从她嘴里蹦出。
只见迎面一个衣着花哨的男子,正摇着折扇,模样很是俊逸,嘴上含着笑。不过那一双狭长眼眸,看起来实在像只狐狸,还是只狡猾的狐狸。
那男子向永夜行了一礼,语气很是谦卑:“在下梅城林氏,林宝君,见过郭公子及夫人。”
余莫卿暗想,这不就是永夜口中那位最大的竞争者梅城林氏之人?他认识郭成福?她微微抬眸,疑惑看向永夜,看他怎么化解。
永夜颔首一笑,只是简单回道:“见过林公子。”
余莫卿也跟着行了一礼,声音很是轻柔:“见过林公子。”
“林某难受此大礼。”林宝君摆摆手,嘴上笑意不减,“毕竟早就听闻郭公子的威名,今日得以见到真人及夫人,当真是林某之幸呀,呵呵……听闻江城是江南富庶之地,难怪郭公子对今日的货很是留意是……”
余莫卿眸色一凝,这林宝君是来套话的?
面纱挡住了她精明的面色,她暗想,大抵是连硕放出去的话起了作用,惹得这林宝君提前来会会竞标者了,以免自己在竞标中失势。
永夜轻笑:“林公子说笑了,在下也不过江城普通人家,能看上这批盐也是为了生计着想,你看我一家老小渐多,还等着这批货的尾翼来修缮修缮主宅呢……”
林宝君狐狸般的眼睛弯了起来,不禁耸耸了肩:“那看来郭公子势必此行了?不知郭公子有何妙计,也分份锦囊,供兄弟我参询参询?”
“不敢不敢,也是估摸着行情,看看门道,比不上林公子的深谋远虑。”永夜客套得很,三两句将林宝君想套的话堵在了嘴外。
林宝君见对永夜的话没有用,又将攻势转向余莫卿:“夫人久居江城,初来乾城,对沿途妙景有所留恋?向来郭公子风尘仆仆,定疏忽了夫人。若是夫人得空,让在下为夫人好好理理行程,将这乾城一一游览,可好?”
余莫卿并没有说话,尽管往永夜身后躲了躲。
“林公子见笑了,内子娇羞,往日并不爱出门。”永夜替余莫卿回道。
“凡是没有绝对,郭夫人若有意,林某定当奉陪。”林宝君并不罢休。
余莫卿微微欠身:“林公子见笑了,奴家久居深闺,着实不爱山水,还请林公子收了好意。”
也不知是自家的小厮唤人,林宝君才收起了对永夜的攻势,颔首道:“在下有点私事,郭公子见谅。”
见林宝君走远了些,余莫卿低声道:“不是不准带人吗?这林宝君怎么就带人了?”
永夜回道:“那小厮只不过一贴身小奴,并不会武功。丁大防的,应该是身怀武功之人。”
“他就不怕竞标者中有会武之人?”余莫卿暗想,这丁大头脑倒是精明,否则也不会有蓉婆这样精明的老婆,更不可能靠着制盐一条门路将丁山村带上这样的路。
“太子的人向来心知肚明,都是走走形势,并不会有人刨根问底。”永夜一句话概括了他们的背景。
点点头,余莫卿又打量起后院厅里的情形,只见厅里摆了一圈桌椅。在这一圈桌椅中央摆着一个密封的大缸,大缸一旁放着一个小桌,上面摆了几个令牌状的东西。
“只有一缸?”余莫卿挑眉。
“看来背后还藏了不少。”永夜附耳道。
“阿夜,看来我们不用花多大心思了。”余莫卿小声道,嘴角挂了一丝笑。
“为何?”永夜看着这精明的小野猫:“卿儿是又要演哪出戏了?”
余莫卿用衣袖挡了挡脸:“丁大拿一缸盐为诱饵,肯定这屋里还藏了其他的私盐,我们得骗他单独见面,这样既能将私盐的位置套出来,还能将他抓个正着。”
永夜轻笑:“那我们该怎么让林氏从这场竞标中出局?”
“一看林宝君那个狐狸模样,就知道他多狡猾,这种人一般只有一种对付的办法,便是死缠烂打,两面夹击。他刚才那么想套你的话,又对我百般下手,说明他很想知道对手的方式,与其瞒着,不如告诉他。但他这么自负,必定会怀疑其真假,甚至会本末倒置,猜测我们最终的方法,这样一来他会另想办法制止我们这么做。到时,我们只要反其道而行,偏偏将他激个无处遁形,必能拿到这次竞标的头筹。”余莫卿眉眼散开了笑意,慢慢都是对自己的自信,“再者,丁大这人也不甚自负,他见过我的容貌,所以很可能认出我,但他的印象中圣女是哑女,在你夺标后,我便附和几句说要单独查货,他自会打消念头。这样一来,我们既可以单独见他,再趁机带走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