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担心,早三年前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余莫卿半开玩笑,但心中却一暖,她知道这妖孽除了在三年之中隐没第一庄和自己的这件事上她耿耿于怀,但其他有关她的事几乎都在为她着想。
“情况特殊,公子也是被人所迫,这一点余姑娘想必比奴家清楚了。”即便永夜平时对阿若娜很凶,但在形象上,阿若娜还是维护永夜的。
余莫卿不禁嗤笑:“你就帮着他说话吧,不然就是怕被他送回西域……”
“被余姑娘看出来了,奴家还能怎么办?”阿若娜打趣道。
“对了阿若娜,我还有一事,不知阿夜有没有和你说?”余莫卿又起来还有柳宗真的事,她身上的都是小事,柳宗真暴毙的事如今看来牵扯不小,她大概是要花一部分时间来考虑了。
“嗯,说了,是柳大人的事吧?”阿若娜点头,“奴家的确打算今早过去的。只不过又收到了消息,便在宫里候着了。”
“确是此事,还请你帮我,随我去柳府看看柳大人暴毙的原因。”余莫卿知道邢天熙向来偏向她,所以在她这里说这些事她也不需要担心。
“奴家能力有限,只能量力而行。届时余姑娘可不要怪奴家不才。”阿若娜谦逊得很,朝余莫卿垂了垂头。
“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余莫卿轻笑。
“阿卿,听你这么说,岂不是你和那第一庄的永夜公子是……”听到这里邢天熙也开始不正经起来,满脸笑得像一只小狐狸,“原来咱们阿卿是有心上人了……”
“咳咳……阿熙,这种事知道就好,不用说得这么明白了……”余莫卿嗔了邢天熙一眼,并没有否认。
邢天熙不禁咋舌:“啧啧,阿卿,没想到,你竟对这般谪仙之人痛下狠手啊?哈哈……我记得,你当年不是还和我说什么一定要撑到秘密公开之时才开始想男人,我还当你是认真的呢……没想到,你是没过公子永夜的美人关呀……”
“比不得比不得,他何止是美色,分明就是妖孽,才将我蛊惑的……”余莫卿知道邢天熙表面在笑话她,但心中却是祝福,便假意哼声,“哪像阿熙你呀,一张迷人的小脸蛋就把傅子文那个鱼木脑袋勾走了魂!”
“你这丫头!竟这般不知羞!”说着邢天熙伸手去挠余莫卿的腰间,自己的脸上倒布满了红晕。
“是谁不知羞?明明是你,看你耳朵根都红透了!”余莫卿开起了玩笑,一面躲着邢天熙的手。
见她俩打闹起来,阿若娜也是掩面一笑,银铃般的声音清澈入耳,美艳的面孔像是一朵娇艳的牡丹。
一时之间,平阳宫内原本的沉静和刚才的紧张气氛终于有所缓和。而在她们不知不觉聊天中,夜色渐临,大昭这座巍峨宏大的皇宫华,被包裹在一片华灯之下,尽显其奢华高贵。
然而偌大的皇城像是一座美艳的牢笼,锁住了太多困斗之兽,却因其华贵的外表吸引着外围不知情的人望眼欲穿。
灯火之下的皇城在一片漆黑中形成模糊一片,而皇城中的守卫也逐渐因疲惫打起了瞌睡,根本不知道身边穿过了什么。
只见一道黑影从平阳宫快速穿过皇城内的门关,避开了巡逻的侍卫,又躲开了站岗的守卫,一路飞檐走壁朝天牢的方向奔去。
昏暗潮湿的地牢里时不时传来呜咽悲鸣之声,那些污秽肮脏的词语,那些恶毒不堪的话语,从那一排排铁打的牢门里发出来,像是随意丢弃在路上的秽物,像是空气里弥漫的腐臭,直击着进来的无辜之人。
然而一抹黑影却仿佛没有听到那些话语一般,迷晕了天牢门口站岗的侍卫,迅速穿过那些关押犯人的牢房,径直走向那天牢尽头无人能够靠近的地方。
只见天牢最深处的牢笼是一处单独开来的牢房,三面铁墙加上一面只开了一个小门的墙面,阻隔了里面的人和外界的接触。阴暗和潮湿布满整个牢房,地上尽是打翻的饭菜和正在咀嚼的老鼠,若是心理不好的人定承受不住这里刺激双眼和神经的景象。
一阵火光点亮了这间牢房门外的世界,继而牢房的那扇小门也突然被打了开来,火光斜射了进去,灼伤了里面坐着的犯人,不禁发出了一声闷哼:“谁!”
火光继续靠近,一双明眸从外看向牢房里面,朱唇轻启:“太子殿下,别来无恙啊……”
“谁!”又是一声疑问,那原本洪亮而娇纵的声音已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沙哑和颓废。
余莫卿用火折子点亮了牢门一旁的油灯,缓缓吹熄了火折子上的火苗。
“别!不要灭了光!不要!”一阵急促的声音传来,矮小的牢门上已经攀上了一张肮脏的脸庞,那脸庞上带着沧桑和颓废,没能梳洗的头发已经散乱,还夹杂着泥土,散发着令人无法忍受的恶臭。
“太子殿下真是贵人多忘事,竟然连我的声音都认不出来了?”余莫卿凤眸流转,轻声笑道,“这光太强了,自然要熄,难道留着灼伤自己?”
余莫卿一语双关,眼神冰冷的看着面前与以往判若两人的太子,他曾经的高傲和自大纷纷成为过往云烟,如今脸上只剩下沧桑和不甘了。
借她之口,说得不过是太子的想法。如太子所想,她正如一道强光射进太子的世界,一步一步威胁到太子那不肯地下的高贵的头颅,所以才引得太子痛下杀手。
太子眼神才适应这些火光,看清了来人后,立马眼神一紧,咬牙切齿道:“余莫卿!”
余莫卿面色不改,嘴角轻勾,语气戏谑:“是啊,太子是想起来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