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自然是‘礼尚往来’啊?呵呵……”余莫卿轻笑着,用一种慈祥的表情看着邢天赐,“你曾命玄矢推我下水,命冯淑媛折磨我,派东卫阁追杀我,我身上的疤痕和伤痛,全都那么真实,令我难以忘记啊……这‘礼尚往来’嘛,同样,我也要还你一记大礼,让你看看,什么叫痛不欲,生什么叫终身难忘……”只见余莫卿另一只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根又细又长的银针,正在往邢天赐的脖子上移动。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救命啊!救命!快来人啊!刺客!救命啊!有人刺杀本宫!”邢天赐被那根银针吓得不轻,禁不住喊了出来,模样很是狼狈,还一个劲的挣扎着想挣脱余莫卿紧抓着自己衣领的手。
“放心,你不会死的……”余莫卿一双魅惑的凤眸透着丝丝寒光,语气转而轻柔而缠绵,素手一直不放邢天赐的衣领,并将他越往牢门上抓,“你只会,生,不,如,死……”
邢天赐只觉脖间被衣领勒得喘不过气,直到冰凉的刺痛从脖间蔓延,衣领突然被松开了,同时他也跌倒在肮脏潮湿的地面上,原本涨红的脸色逐渐消退,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刺痛和冰冷。邢天赐不断打着颤,全身痉挛,胸口处则像是一个打了结的绳子,阵阵绞痛,他不断呻吟:“救救……救命!救我!救……”而喉咙却犹如被什么堵住似的,根本开不了口,只能化作一阵一阵对疼痛的解释。
看着邢天赐承受这般疼痛的狼狈模样,余莫卿不禁嘴角一扯,并未再多说什么,转身收了银针,便离开了天牢。
她原本并没有打算见邢天赐的,她本想好好待在邢天熙那儿聊聊天,结果七聊八聊,又带着阿若娜,三人聊得太开。然后阿若娜了解到太子对余莫卿的暴行,便提议整整太子,反正她这人向来帮着永夜,现在余莫卿又和永夜关系紧密,所以她也照顾着余莫卿,索性私下送了余莫卿三根针,说上面又令人生不如死但又不会致死的毒物,让余莫卿看谁不爽就去扎。结果她灵机一动,想着太子就在皇城中的天牢里,所以她便带着针就来了。
结果一用,便是邢天赐这般模样了。余莫卿暗自一笑,吹灭了周遭的火光,又原路返回了,神不知鬼不觉地往平阳宫奔去。
谁料余莫卿刚离开不久,又有一道黑影同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天牢,也正是来到了邢天赐所在的这一间。
男人同样听到了邢天赐痛不欲生的吼叫声,眼神一顿,过了一会儿他点亮了油灯,才淡定的从怀中掏出钥匙打开了那扇牢门。
牢门一开,久违的光线射进牢房里,却无法令邢天赐的疼痛得到解脱,他依旧不断在地上扭动着身子,面色极其痛苦,可是因为四肢被铁链拴住,他根本没办法挣脱。
男人眼神凉薄,淡淡看着地上打滚的邢天赐,并没有发话。
邢天赐听到了牢门一响,便挣扎着想要找人救自己,强忍着疼痛,艰难开口:“救……救救本宫!救!”他全身还在抽出,艰难移动着身子,想抓住男人的腿寻求帮助,跟不顾来者是谁。
颤巍巍的手臂伸了过去,刚要碰到那男人的腿,却不料那腿却往后退了一步,根本不让他那只黑漆巴乌的手碰到。
邢天赐才想起抬头看看来人是谁,眼神触及那男子的模样,眼神猛然一顿,一瞬间都忘了自己身上的剧烈的疼痛:“你……你……”
趁着昏暗的灯火,男人银色的面具不断泛着森冷的寒光,精致如大理石雕刻般的侧颜摄人心魂,而今日他那双星辰般的耀眸不断降温,里面圈点出一个寒冷的世界,薄唇轻启,温润的嗓音带着冷酷:“冯淑媛曾打过她三鞭,今日,我要替她讨回来。”男人立在邢天赐面前,缓缓蹲了下来。
邢天赐猛然瞪大双眼:“六皇……”然后话还没说完,他便被点了哑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不堪一击地倒在了地上,身子不断抽搐着。
男人重新站了起来,便从怀中掏出一根皮鞭,狠狠甩来,猛地砸在了地上,发出了震耳的响声。
邢天赐发不出声音,只能看着来人,眼神充满惊恐和不可置信。
“啪!”
清脆的声音传来,却被整个天牢里热闹的声音所淹没,根本就没人发现在天牢深处,不断传来地上摩擦和隐约的挣扎声。
灯火渐渐熄灭,皮鞭狠辣的声音也消失了。
“啪嗒。”
那扇极小的牢门被紧紧锁上,邢天赐眼中最后一丝光也消失了。这一次,他终于知道自己再无反抗的余地了。
夜色撩人,黑影耸动,整个皇城沉寂在一片悠然中,谁都不会顾忌那阴冷潮湿的天牢里,还有一具因痛楚而剧烈抽搐的身体。
余莫卿回到平阳宫时,邢天熙刚准备就寝,吩咐了几个宫女带余莫卿去沐浴,便回了寝殿,让余莫卿自便。
就这样,余莫卿在邢天熙这边住了三天,除了第二日去找阿若娜解除蛊毒,其余的时间都耗在平阳宫里,被邢天熙带着在宫里乱转。当然了,因为余莫卿低调,所以故意让邢天熙掩护着自己,也没让多少人知道。
所以第四日一早,余莫卿便准备回府了。走的时候她还发现自己手臂微微粗了一圈,才想起来这几日除了吃就是玩,根本就没有怎么动过,还收下了邢天熙以“好久不见要送送礼慰问一下”的理由送的一堆精致物什。
而当邢天熙安排的马车把余莫卿送出宫时,容雍宫这边的主殿内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声音,很明显是茶杯摔碎的声音。
“你给本宫好好瞧瞧,不是说一定会毒死余莫卿吗!啊!你这个贱婢!”主位之上的妇人眼神阴狠,看着下面跪着的素衣宫女,娇艳朱唇却发出恶毒的声音,“愚蠢至极!当初魏承德怎么会将你这个贱婢送到本宫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