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莫卿本不想耽误时间在这里的,毕竟她不能让姐姐们担心,也不能将宫中有对她不利的人的事传来,以免惠妃心生怨恨,伺机出手,令她措手不及。
然而透过那道锋利的刀光,余莫卿看清那双熟悉的眼睛,那双对她一直充满了仇恨和怨怒的眼眸。
余莫卿没有说话,看来今天月舒是存心找死。她不禁握紧了蛇锁,直接朝月舒冲去。
两人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有对视相熟的那两双眸子,不断迸发激烈的火花。
相对于三年前,月舒除了在下毒这方面“卓有成就”,她的身法也更加凌厉。她手中只握有匕首,却和余莫卿已经来回过了十多招。
余莫卿暗想,她不能再拖延时间了,月舒一旦与她制衡,很多事情就不会在天亮前得到解决。并且明日就是太后大寿,她总不能惊动太大,让宫里的人发现栽赃嫁祸她故意制造骚乱。
当即之下,她只能不断变换蛇锁的式样,配合提气,将内力悉数使出,以加大蛇锁的攻击力。
毕竟余莫卿自身内力深厚,再加上这三年的韬光养晦,连玄矢都不是她的对手,月舒再怎么训练自己,着实也低估了余莫卿,即便她全力以赴,但还是没有敌过余莫卿的狠辣招式。
不一会儿,月舒大抵觉得是抵不过余莫卿了,脚下立马抹油准备逃跑。
余莫卿心想月舒背后也不知道藏了何等高人,不如将她活捉问话,当即便追了过去。
只见月舒朝着某处行宫一直狂奔,余莫卿虽不知她去的具体位置,但还是紧跟其后,丝毫不想落下这次活捉月舒的机会。
可是越往月舒的方向追去,余莫卿就越发现周身的黑暗越来越多。终于来到一处暗色行宫,月舒的身影朝里面以钻,便没了踪影。
余莫卿刚落在行宫外落脚,便觉得有些奇怪,这里也不知是荒废已久还是疏于防范,外面并没有站岗守卫之人,而月舒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其中一个小殿内。
余莫卿凤眸一冷,将蛇锁的样式换成了短柄握在了手中,往那处小殿走去。
推开小殿的门,殿内只点燃了一束幽幽火光,照得整个宫殿像是一个阴沉的火葬场。
余莫卿扫视了一番,又蹑手蹑脚地继续往里面走去。
只见一道黑影猛然从余莫卿面前闪过,一下穿过了殿内的珠翠幕帘,上面的珠翠碰撞,让原本寂静的宫殿一时间发出了回响,听来很是瘆人。
余莫卿英眉一冷,立马提气追去。
可是待她穿过珠翠,人已经没了踪影。
余莫卿刚准备去追,却又听到了身后传来一阵声音。她凤眸一凝,收起了蛇锁,侧身躲到了一根柱子后面,顺便吹灭了柱子上的灯火。
有一道身影原本正快速穿过珠翠,突然灯火一灭,他立马失去视线,只能站住了脚,接着窗口透过的唯一一道月光,小心翼翼的打量起这殿内的情况。
见殿内并没有声音,他刚准备挪步,身后却又亮起了灯火,火光幽幽,却伴随着一道锋利寒光。
他并没有立马回头,而且在那道凌厉寒光袭来之时将手上的剑伸过来一挡,继而蹲下,扫腿,反手将剑锋一转,立马朝着袭击自己的人刺去。然而还没等他看清来人,手里的剑已经被一条极长的玄铁兵器所圈住束缚,而脖间也已经横着一把匕首了。
蒙面之下,他的表情并没有松动,而且用冷冽的眼神看向眼前自己熟悉的却又比自己矮上一截的女子,一言不发。
余莫卿眉头轻挑,嘴角轻勾:“想要讨要令牌,也不用凑着这般巧合的时候吧?是想着用月舒引我来此好下手?还是要趁着这月色好将我处理掉?”
她刚才特意躲到柱子后,好让身后那道身影好放松警惕,又趁机吹灭火烛,就是想趁着灯火再亮起的时候立马出击,她已经认出,此人便是永夜口里的那位暗阁副主。但她还是有些不相信,所以还是警惕好些,尤其是在这种她有权利威胁别人的时候,她才安心。
想着刚才月舒毕竟还是对宫里比她熟悉,一下便没了踪影,她也追不上了,还不如在这里看看这个男人又要搞什么鬼。
然而那男人却沉声回道:“你想多了,我并不是来追杀你的。”
“哦?不是吗?”余莫卿并没有松开手里的匕首和蛇锁,面色很是戏谑,“那这么说月舒和暗阁没有关系?”
“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男人深沉的声音不改,如同他倔强的性格。
“呵,”余莫卿轻笑了一声,将匕首和蛇锁收了回来,径直绕过男人,走向了前面摆放的一张椅子,然后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那你就是为了令牌了?难道你是在暗阁待久了,所以就这般偷鸡摸狗?就连要个令牌也要这么小心翼翼跟着我?”
“柳宗真的尸体我已经还了,令牌给我。”男人冷酷无情的声音响起,粗壮的手也已经伸了过来。
“凭什么?你说要还,我就一定要还?”余莫卿嘴角一勾,眼神邪魅。
“还来。”透过那层厚重的蒙面,男人冷酷的声音丝毫没有祈求,而且命令。
“这就是你求人的语气?”余莫卿眉梢轻挑,从怀中掏出了那块令牌,却没有还过去,而且在手里晃了晃,“那我可没那么容易将这令牌还给你了……”她又作势准备将令牌收回去,要起身离开。
“我不是来杀你的……”见余莫卿要又,男人立马解释了起来。
听到这男人有话要说的模样,余莫卿身子顿了一下,又坐了回去。
“刚才我看见了一道身影进来,所以才追来的……但我知道那身影不是你,其余的我便不知道了……如今,你也没死,我也不会害你,将令牌还来。”男人不急不慢的解释了他跟到到这里原因。
奈何余莫卿戏谑一笑:“我又没问你为什么要跟过来的原因,你干嘛答得这么快?”
“你!”男人双眼一瞪,一副要发火的模样。
“怎么?想动手?”余莫卿凤眸一凝,戏谑问道,“你是我的对手吗?”
男人捏了捏的拳头,一双冷眸狠狠盯着余莫卿,却没办法动手。
余莫卿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又恢复了冷色,将副主的令牌拿在面前,往下一垂。
看到自己的那块令牌,男人眼神不改:“你到底想怎样?”冷酷的语气带有一丝威胁。
“别急……”余莫卿另一只手又从腰间又扯下了自己带着的那块玉佩,露出了那块“狼”字的一面,接着往下一垂。
两块极为相似的令牌摆在一起,透过昏暗的火光,隐隐泛着同样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