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利用了你的心软,便派了月舒来一场苦肉计,将她送到你身边,才能更好的窃取你所掌握的消息。”余莫卿若有所思的晃了晃脑袋,分析得头头是道。
“她为我挡了一刀,道义上我若赶她走的话实在是我不仁,所以只能暂且将她留下……卿儿,我从来没对谁心软过,唯独你……”永夜不经意解释道,他并不喜欢“心软”这个词,毕竟他这一生也只对眼前这个丫头心软过。
“好,知道你不是心软……”余莫卿敷衍了一声,心里腹诽这妖孽总是不经意让她觉得耳后根有些烫,又轻咳了一声恢复平静,“只不过……按照易之说的,你根本就不让月舒接触过第一庄里的东西,更不允许进你的房间这些,想来她也是失落而归,什么也没查到。正好又因为我一到,正好一来二去硬是把自己给逼走了。说来,她还真是可怜……”
“没想到卿儿还这般同情她?早知道当初就该早点将她送走,免得为你招惹了麻烦。”永夜眼神中夹杂了一些后悔,当初就不该留下月舒,更不该只是将她关进蛇牢。
他没想到,惠妃和魏承德都非同小可,更何况魏承德还处于暗处,实在是令人捉摸不透。他更不曾想过,有一条长线从很早就埋下了伏笔,不仅贯穿了他的生命,也同时连接了余莫卿的生命。包括傅子文,以及大昭皇室朝堂两代人之间,等等,很多人,早已经被一张巨大的网所笼罩,根本无法逃脱。但此时此刻,至少眼前这个丫头,还和自己在一起,他们还能一起去找寻那些风云诡谲背后的秘密,去解决这些步步逼近他们的危险,所以他脸上又弥漫着一股欣慰之色。
“什么呀?你见我同情她吗?”谁料余莫卿并未顺着永夜的话,随意的耸了耸肩,“我从来就不会同情这种人。将自己的痛苦归结于他人身上,死不足惜……你还记得丁山村的那个蓉婆吗?她对我的确很好,为我解围,为我争取更好的伙食,可是最终却只是为了将我推上祭台被他人践踏,我不仅不同情她,还会以牙还牙。同样,月舒在第一庄照顾我无微不至,而我也从未干涉过她的感情好坏,她不仅对我下毒,还将我推下水。而她现在还不肯停手,哪怕是多了一层惠妃和魏承德的制裁。”
“所以这次抓住了月舒,你打算怎么办?”永夜听明白了余莫卿的意思,“你在第一庄的时候毁了她的容,这次恐怕也没那么容易放过她吧?”
余莫卿若有所思,挑了挑眉:“想来她身份也不简单,知道的事未必少,说不准还能当作我威胁魏承德他们的把柄呢……”她确实有想过,月舒年纪不大,性子又冲,怎会一味服从惠妃和魏承德两个不怀好意并压榨她的人?想来这其中还有什么她不清楚的事了。
“嗯……还是卿儿有先见之明。”永夜淡然一笑,不禁伸手搭在了余莫卿的肩上。
“走吧,看看她还有什么招数。”余莫卿又朝墙壁上看去,细细擦拭墙上的血迹,揉了揉指腹,一阵粘稠的感觉布满指尖,“按道理来说,库房里昏暗阴冷,墙面同样也很冰凉,这些血迹不仅新鲜,而且没有因为温度低凝固,这说不过去。”
“他们中任何一个人受伤,都不会撑过这里的机关的。想来月舒是故意引诱我们罢了……”余莫卿凤眸微凝,从怀里拿出一块素帕将手上的血迹擦拭掉了。
两人对视一眼,便准备顺着月舒的留下的血迹往前查探,谁料他们才准备迈步,眼前的路口突然闪过一道黑影。
余莫卿眼神一紧,大喝一声:“谁!”说着她就想去追。
“卿儿!”而永夜却立马拉住了她,“切勿轻举妄动。”
余莫卿也知道这里形势复杂,轻举妄动追过去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能沉下心没有追过去。
两个人又对视了一眼,默契的靠在了墙面上,沿着墙面往刚才人影闪过的地方走去。因为他们正在走的这段路呈一个弧形,并看不到拐角的地方什么情况,还是贴着墙面走比较保险。
待他们没走几步,眼前又闪过一道黑影,余莫卿抿了抿唇,右手已经做好触发蛇锁的准备。
可是他们正准备向前探头,身后又发出诡异的声响,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愈渐逼近。
只见永夜墨眸一紧,猛然回头看去,赶紧推了余莫卿一下:“卿儿小心!”说着已经抽出腰间一把折扇应对迎面而来的飞针。
余莫卿被一推开才反应过来,同时甩开蛇锁帮着永夜应对飞针。
一阵一阵,一波一波,飞针像是牛毛细雨,飞速袭来,根本不给这两人喘息的机会。
好在余莫卿之前跟着永夜练武之久,所以动作配合起来也甚是默契,所以没过多久,这些飞针就停止了飞射。
“库房的通道并没有设置飞针,想来是月舒了……”余莫卿只是面色更沉,“看来她还没有找到通道,所以埋伏在了周围……阿夜,我们……”
她话还没有说完,却又被永夜叫住:“卿儿……你看……”
“什么?”余莫卿说着永夜的视线看去,眼神一紧。
夜明珠下的通道原本很是敞亮,就连深色的地面上都会隐隐泛着光泽,透露自己的光滑。然而现在,通道的地面上猛然涌入一群毒蛇,细长的蛇身在地上匍匐前进,血盆大口吐着猩红毒舌,不断发出“嘶嘶”声,多双圆润毒眼狠狠看向这边,倒映出余莫卿和永夜略带惊愕的脸庞。
蛇群越来越壮大,似乎已经堵住了他们的来路,逼得他们只能往后退着步子。
“阿夜……快跑!”余莫卿当即大喝一声,立马拉着永夜转身,撒开腿就跑,根本不顾身后那群更加凶神恶煞的蛇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