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莫卿越来越认清现实,也同样看清了邢天耀的目的,他很有可能是想激起自己对惠妃的愤慨,借机摆脱惠妃的监控?正如她能摆脱太子的追捕,设计推翻他的掌控?可是邢天耀就不怕她将这些公布于众,就可以直接给惠妃一击,同样悄无声息的避开邢天耀的利用吗?
她不禁疑惑,如果真的是真的浅显的道理,邢天耀这般聪颖之人不会想不到,更不止考虑到。
那又是为什么?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秋棠,别忘了爷曾经说过的,爷何曾不为你着想?否则你怎么瞒得过这三年?”大约是说得久了,邢天耀伸手倒了杯茶,轻抿了一口,又神色浑浊的说起,“爷曾经的确怀疑过你的身份,不过你很出色,索性做事也是得力,爷没有必要将你暴露,不是吗?”
余莫卿愕然,她虽然知道邢天耀三年来对自己猜测怀疑不断,可是得知他竟有意为自己隐瞒身份,她竟然有些不可置信。她可忘记,当年初来乍到,那一巴掌的警醒和而后的猜忌,她如履薄冰多年,却不想只是邢天耀假意的“格外开恩”和“培养有加”?
她真的有些怄气了,果然是自己防不胜防了,从来没想到邢天耀的阴阳怪调和难以捉摸才是最令人畏惧的。
“怎么,秋棠,难道不满意爷的栽培?”邢天耀轻笑。
“不敢!”余莫卿虽思绪万千,但却还反应得过来,赶紧跪了下来,“亏得三爷栽培,秋棠才有今日之得。若无三爷,秋棠难以成才,更不可能多年沉冤得雪……”
余莫卿是咬着牙说完这句话的,最后一个字她都有些不忍说出来。她现在很想给自己一巴掌,真的是自己将邢天耀的纵容当作了牌坊,以为真的没有后患。现在好了吧,到头来,不过是自己的一场空想。
邢天耀的确怀疑她,甚至还利用了她的反侦查能力和疑心,直接放任她一马,给她喘息的机会,让她腾跃而起,现在反咬一口,岂不是坐实了她还是靠着邢天耀才起底的?
试想而知,如果不是邢天耀的疏防,她也不可能趁着这么多空隙找机会搜集太子谋逆的证据,更不可能在猎场上一招致胜。甚至在当初顶替冯淑媛之时很有可能就直接命丧黄泉了?还轮得到后来她当家做主,还成立永平门什么的?她原本还以为当真是邢天耀听信她的话,以为邢天耀不过是和太子相似,只要是忠心的下属,都可以任意而为之,根本不需要考虑真假。
现在看来,分明是她自作聪明,根本没看清自己从来就没有跳出过邢天耀的圈子。
说什么让她于春花楼静养,说什么交给她打理,说什么任她而为之?
统统都是狗屁!
而她呢,当真是活该,如今犹如欠了邢天耀一屁股债似的,到头来,她根本就是邢天耀特意培养的一条狗,还是一条自以为是自在的丧家犬,还敢谈什么逃不逃脱?
即便她依旧无法猜透邢天耀意在皇位或是其他的目的,她只觉自己早就被蒙骗鼓里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