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宫门前的婚车极为华丽,只见车身四面镶金,就连抬木处都隐隐泛着金光。婚车外围是云绸般丝滑的帷幔,像云烟般将坐塌笼罩在内,隔着四周的围栏,看起来像是一副被表装的山水画作,令人惊叹不已。婚车被三匹马同时拉着,由一人站在车前上策马,那人生得伟岸,一手拿着马鞭,正向余莫卿行礼。
“三小姐可算出来了,时辰刚好,咱们即刻便要从正阳门出宫了。”香叶一脸愉悦,向余莫卿伸了手,让她好搭着自己上车。
余莫卿微微愕然,“从正阳门?”
按道理,余莫卿是应该自庆阳宫中拜完太后便能从皇城侧面直接出宫,但既然宫里准许她以公主之礼出嫁,这仗势自然不用话说,干脆就让婚行从皇城正门送她出宫,穿过国都最繁华的中心,再到将军府。
“正是呢,昨日忘记提醒三小姐了,小姐又休息的早,便不能打扰了。”香叶解释道,“对了,三小姐可莫忘了,奴婢得一同陪着小姐直到落地将军府,三小姐身旁原来的人……”说着,香叶不忘瞄了眼余莫卿身旁的芸香。
余莫卿既然知道宫内对她的这份“恩宠”,自然无话可说,随即点着头朝芸香示意了一下,而后大方搭上香叶的手,径直坐上了婚车。才坐下来,背脊好似触及到一团柔软,余莫卿却感受到一股独一无二的浓重。
帷幔内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涎香,座前并排放着两个不大不小的暖炉,顿时感觉不及帷幔外的空气冰冷。余莫卿四下一扫,目光所及之处皆彰显着皇家威严,却又不失华贵,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起的。淡淡收回视线,她暗自叹了口气,这不仅比当年秋狩随军,甚至比起太后大寿,都还要更加特殊。大抵是因为她曾经也将婚姻当做一件大事,至少于她而言,不会草率决定,也不会嫁给自己并不愿意嫁的人。
“三小姐,就要启程了,还请坐稳当了。”香叶好心提醒道,一手示意着车夫可以走了。
车辘转动,也悄然带动了余莫卿那颗并不安分的心。
沿路都站着严谨有序的侍卫,来回过往的宫人也都谦卑低着头,向这经过的婚车行起礼,都在高声恭贺余莫卿这场大婚。余莫卿听多了这些客套话,听了几句便开始思索接下来几天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了。
既然从皇城正中出发,所以更免不了再与宫里的人一番接触,所以当余莫卿听到正阳门前又设了礼台为她践行时心中也没多少惊讶。只是当她看去时,心中还是微微有些疑惑。
只见偌大礼台摆在了正阳门前一处行宫前,行宫里站着坐着的倒不是别人,竟然是之前还身体抱恙的惠妃和几个大大小小的宫里的后辈们,为首的则是对余莫卿疼爱有加的太后,正坐在礼台靠后的长榻上,被身旁几个宫人小心服侍着。
余莫卿知晓太后向来宠她,即便出现也不奇怪,只是明明消息说惠妃不会过来送她,怎么这档口又过来了?难道是发现丁大不在了?
但又想到惠妃和太子都是一个德行,骄纵自负,狂妄自大,又怎会想得到丁大早被带走了?思及此,余莫卿便又放松了自己,脸上挂着笑,款款下了婚车。
见了婚车过来,太后立马喜笑颜开,眼角的皱纹都要拉了上去,连忙唤着人把自己搀扶起来。后面的人见了自然也跟着迎了出来,尽管脸上并没有几分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