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儿……记得……”
余莫卿听到了那声轻唤,但却瞬间被掩埋在了周围嘈杂的环境中,还没听清后面说了什么,自己已经被傅子文拉着踉跄了几步。顾不得留恋那迷醉的味道,她的脚跟着跨入了厅内。然而那原本疑虑的嘴角已经扬起了弧度,犹如三月的春光,令人痴迷不已。
她知道,他果然来了。
失而复得般的笑容瞬间绽放,余莫卿心头飘忽不定的一缕小舟也逐渐停靠在了岸边。耳边重新被宾客们欢闹的声音所掩盖,她也收起了刚才的心绪,只待赶紧演完了这里的戏份。她暗想那妖孽倒是让她放心,应该不会太关注这拜堂什么复杂的礼仪,想来他对将军府熟悉的很,或许是想等她拜完堂便去找他吧。
她倒没有仔细观察过将军府的大小,不过是听连硕回报了有关他们准备埋伏的布局,照她估计,将军府虽外面看上去古板幽闭,构造也很是普通,但内厅主宅这边倒是别具一格。尤其是当她进到了设宴的大厅里时,顿时感觉脚下踩着的感觉都不一样。虽然比不得皇宫里高贵雍容,但好歹也有自己的别致。但又想到自己才不会真正住在这里,又立马考虑起待会儿自己要用什么法子遣开傅子文去找那妖孽。
因这场大婚原是圣武帝特赐,又考虑到太后懿旨上写的是用公主之礼嫁人过来,余莫卿在宫中拜别的才是“家眷”,所以今日拜堂时,是没有主婚的父母家人的,于是傅子文也不能宴请自己的亲娘,更不能请余氏那一对夫妇过来。偌大宴厅内,高堂上只摆了一对桌椅,那主事的喜婆也已经按部就班的站好了位置。
“新人入堂,拜天地!”喜婆高昂的声音一响,众人赶紧跟着热闹鼓了鼓掌。
余莫卿自然早跟着香叶学了这些礼仪,便一一照做。但心里想的倒是快些拜完了她好回房间里待着,这样她便能吃点东西垫肚子,否则接下来的都是力气活,她可不能在体力这方面落了后呀。
傅子文也早跟着礼官学过了拜堂之时的事宜,对于余莫卿接下来顺从的表现倒也没什么不满,便准备跟着喜婆说的步骤一个一个来。然而真正拜堂的时候,傅子文的脸色倒不那么自如了。
“起!新郎掀盖头,新人后有福!”喜婆边说边笑,连忙唤来一旁托住喜秤的丫鬟过来。
余莫卿才把拜完天地的头抬了半截,一时没反应过来喜婆的话,脸上的盖头已经被傅子文挑开掀了上去。
天色将晚,将军府上上下下都是明艳的灯火和彩带,更不用说这内厅里的烛火,更加绚丽明亮,将人个个照得精神抖擞。自然不用这一对穿着鲜艳的新人也逃不开这灯火的审视,在这灯火下显得更加熠熠生辉。
只见轻盈如烟的红盖头被掀了上去,余莫卿微微愕然的表情并没有逃过灯火的捕捉。妖冶的容貌在灯火下一览无余,犹如一幅浓墨重彩的艳丽画作,将往日的凌冽纷纷隐去,又因那恰到好处的惊愕,鲜红的嘴唇微微张开了点弧度,像是一张充满诱惑的网,将在场的宾客吸入其中。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这几年一直密切关注朝堂之事的人,幸而也知晓余莫卿是三皇子身边的人。也有的人早已在太后寿宴上见识过余莫卿飘逸轻盈的舞姿,也见过她艳丽的妆容,但都不及今日这盛大的婚宴之上,那张愈渐清艳秀丽的模样更加动人。一时间四下皆是耳语,对余莫卿又评头论足了一番。
余莫卿不仅是愕然,更是心急。她怎会料到拜完了天地竟是当众掀盖头?她明明记得古代行婚不是入了洞房才掀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