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王茂自是识时务之人,联想刚才余莫卿口中的滔天大罪,又见这阵势也是不小,挑了挑一目了然的眉,眼神也跟着机警起来,“只是不知道暗主所说可与刚才那番指认惠妃之言有联系……这……还请暗主仔细道来,免得咱们疏忽了,拂了圣上之意,那可是咱们担待不起的……”
“这是自然,本座以项上人头担保,此事非同小可,万不得传出半分,否则皇族安危难顾,到时候受罪的可是我们这些当差的。”余莫卿又忍不住提醒一句,她需要确保今日的话不得传出去半分,以免任何想要对皇权产生不利之人。她已经知道了这皇朝中最丑陋的过往,更知道这暂时的平静是多年前多少人共同努力得到的结果,正如邱明山所说,金珂的牺牲虽然是圣武帝的多疑和残忍所致,但抛开其他君臣佐使,金珂入狱也是必然,毕竟手起刀落的是他,圣武帝挽回的却是皇权的集中和昌平盛世的延绵,如果有人知晓圣武帝的安危有可趁之机,那么定是大昭乱世的开场,又正当惠妃亏空数额之大并有调移圣武帝身旁重臣之嫌,除却圣武帝亲自放松防卫故意让惠妃有机可乘,也避免不了真有人已有不轨之心,根本不顾防卫深浅,直接动手。
余莫卿不是傻瓜,清花岗那盒勾结外邦欲行谋逆之举的长令她还没有忘记,之前圣武帝想借此事试探太子,只不过正巧赶上了余莫卿的计策。事后余莫卿一面操心着圣武帝对自己的怀疑,却也赶着追回那一箱子失而复得的密令。如果只是六子夺嫡便已经将许多人搅入漩涡,那么太子事后,这个漩涡的格局已经完全转变了,若是虎视眈眈的流安正好探听了此时大昭内部的波折,绝对会趁虚而入。她虽对圣武帝没有任何好感,但她还没有忘记她在丁山村的所见所闻。她并没有普怀众生的怜悯,但一想到惠妃势力不根除到底,那样的结果不但会给二皇子当上储君的路上添堵,更会毁了永夜为皇权之争好不容易做的挽回,如果这个档口又闯进了眼红的流安,那可就不值得了。她努力了这么久才换来一时的风光和荣誉,所以她明白为了这一时的平静,已经有很多人付出了太多,她不可能为了一时的冲动和小脾气去毁了这么大的基业,她又是活了两世的人,这些熟稔于心的道理,她何尝不明白。
“自然自然,本官自当率表,若是传出半分,刑部全然负责,届时圣上责怪,暗主也好有个交代。”王茂点头哈腰,也看得出余莫卿的凝重,便想着讨好些替她揽下着这责任。
“但愿……”客套话谁都说的出来,这一点余莫卿早就滚瓜烂熟,但她并不需要别人拍马屁,她需要别人确确实实放在心上,确保无误。
“咳咳……”余莫卿清了清嗓子,深神情却丝毫没有因王茂的讨好而,“大人已知晓惠妃前有亏空国库之举,又调移了圣上身边几个得力的重臣,但惠妃迟迟未动,却是等一个时机。众人皆知本座先前检举太子不德之犯,才得受圣上洪恩,恢复身份,重返国都,同时接任暗主,赐婚将军府。腊月初四,风月浅眠,国都百姓亲眼之见,国都城内出现暴乱,第二日本座便被带入宫中问罪。可是众人只明眼看见本座被捕之事,却不见当夜将军府被伏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