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清淡的语气并不似以往那般戏谑,余莫卿听出了一股别样的稳重,正如早有准备一般,让余莫卿有些怀疑看到的眼前人还是不是前不久便将她踩在脚底,百般嘲讽的高高在上之人。
“怎么?几日不见,如今倒忘了规矩了?”眼前之人没有停下手中的笔,正批阅着案桌上的公文,见余莫卿有些迟疑,微微嗤笑了一声。
“不敢。”余莫卿随即正色,继而跪了下去,大礼一行,“妾身余莫卿,参见摄政王,殿下千岁。”
故意提高的音调并听不出任何情绪,可是邢天耀却了然于心,他缓缓放下了笔,随即看着跪在眼前的女子,嘴角挂着笑意,“哦?看来你现在是彻底与本王划清界限了?”
余莫卿伏在地上并没有抬头,她没有否认,也没有回答,但沉默已经是她的答案。
她向来对邢天耀不敢不敬,毕竟邢天耀自己也是好仪式之人,但凡余莫卿有定点冒失,他也不会给余莫卿好脸色。以往她还在邢天耀手下,头上那顶大山还有三皇子的尊号,事事出发点都是以保全自己为要。可是她现在才知道,邢天耀所做根本不止是为了自己,他更想要的,也许从来就不是常人所期望的。而她之前做过的,不管是除去太子,又或是惠妃还是谁,即便不是被邢天耀利用,也算帮到了他,她与他,说到底是一个阵营,而这个阵营的格局,也正是还没有她当初一心复仇太子所驱使的结果。
然而她现在已经看清了自己所处境地,更何况邢天耀又如此对她,要她再乖乖称臣那可就是笑话了,她虽暂且没有能力抵抗邢天耀,但她至少不想再装作顺从,毕竟对邢天耀,坦诚永远比欺瞒更容易获取信任。
再者,那日金銮殿上她不是余顾之女的身份已经公布,所以不管她当年是郡主又或是现在暗主的身份,恐怕不久以后都未必会再承认,索性她还嫁在将军府,想来也没有比这自称更合乎情理的了吧。
“那你是承认了。”邢天耀替她答了,微微向椅后靠去,扭了扭脖子,目光却没有从余莫卿身上移开,“起来吧,你应该才醒没多久,身子还没有恢复不是?来人,赐座!”
邢天耀一发话,侧室走出两个太监,已经抬出一把座椅放在余莫卿面前,很快又退了下去。
“拜殿下所赐,刚醒不久……”余莫卿缓缓抬头,看着身旁的座椅,语气不咸不淡。
“那就起来吧,地上凉,你那日膝盖受了伤,应当还不想做个废人吧?”邢天耀轻笑,端起面前的茶水抿了一口。
余莫卿没有立即起身,只是冷笑道,“妾身现在与废人又有什么区别?”
“如何没有?夫人未免妄自菲薄了,”邢天耀也用起了别的称呼,嘴角的笑意却丝毫没有减弱,“再者,你当初难道是靠着一身内力回到国都,回到本王身边的吗?”
余莫卿抬眸,眼前这邪魅脸庞丝毫没有大难临头的紧张,分明是风轻云淡,还有一丝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