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莫卿猜过这个意思,但邢天耀现在告诉她,是炫耀吗?炫耀她永远逃不出他的掌控?还是想告诉她这一辈子都不配和他作对?
“呵,余莫卿,你有时候该好好想想,没有目的的一腔孤勇,真的有用吗?你那点心思能想什么?那种时候,除却护着父皇,护着丞相大人,你还能做什么?你既不是圣母,顾及朝野上下,对你貌似太难了?否则本王推了你三年你才迈出一步,最后还差点反咬本王一口,你说,本王该不该惩治你?”邢天耀微微弯下腰,邪魅脸庞正对着余莫卿那张清艳脸庞,而那双好似狐狸般狡猾的双眼同时对上余莫卿低沉的眸色,不知在打算着什么。
余莫卿从没有这么近的观察过邢天耀的模样,而此时此刻,几乎贴在她脸上的模样印在她双眸之中,她隐隐看到圣武帝昔日的影子,都是这般城府之深,都是这般极力掩饰最大的野心,等到实现的那一天公布于众,哪怕是利用别人,哪怕是被唾骂,他也会不顾一切,只要自己站在高处,永远不要被威胁着。
但更多的,这张邪魅的面孔在太多场合令她背脊生凉,就好比现在如此近距离,她听到自己有些紧张的心跳,那分明是畏惧他再做出更加令她悔恨的事情。
“冬郎的弓弩上时常带毒,魏承德是惠妃心腹,早晚都要死,冬郎不过是助了一臂之力罢了。至于你,本王知晓你心思缜密,可奈何是薛氏劫狱在先,以下犯上之心根本不加掩饰,殿上黑衣人可不就是他们派来的?如果本王不加引导,你定怀疑他们也是本王派人假扮?”邢天耀继续道,喷面而来的热气犹如森林里阻挡视线的迷雾。
“可是冬郎意欲刺杀圣上,这可是众人亲眼所见。”余莫卿没有忘记自己为何所受那一剑,根本就是冬郎杀害薛士仁过后故意诱导自己擅闯金銮殿罢了。邢天耀大抵是想让她亲眼看着自己如何夺去一切的,不过是想让她摔得更惨罢了。
“那你大抵看错了,冬郎最多得本王之令除掉谋逆之人,何来刺杀父皇?”邢天耀反问,完全是不同意余莫卿的说法。
余莫卿面色清冷,长袖下的手却扣紧在椅子上,指节间皆是克制的隐忍,她知晓根本不可能从邢天耀嘴里得到任何真相的,更何况这根本就是邢天耀设的局。冬郎那日刺杀圣武帝之心如此明显,如果连这点都是做戏,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邢天耀算准她会救圣武帝,那一剑不偏不倚,一定会如愿刺进余莫卿身体,将化功散直接送入余莫卿体内,让她积攒的内力全部化为乌有。她甚至无法在现在反驳邢天耀的任何一句话,哪怕是谎言,毕竟现在朝堂倒戈之明显,就算邢天耀指鹿为马也都是对的,谁敢质疑半分?
余莫卿骤然一笑,“那妾身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