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礼台前,邢天熙这才收回搭着余莫卿的手,盖头前隐隐有风抚过,薄纱紧紧包裹着那张精致的面庞若隐若现,尤其是那一双明眸好似含光,正看向礼台之上,随即她跪在了事先准备好的软垫上,身后之人同样随之跪地,皆是恭敬之色。
“儿臣……”邢天熙刚一跪下便要开口,可是后面的声音迅速被吞没,随即又换了语气,连言语变得生疏,“臣妹邢天熙,参见皇兄……参加母妃……”
话音落,礼台上座的男子微微一笑,“平身……今日是皇妹出嫁之日,说心里话,皇兄还真有些不舍啊……淑妃娘娘亦是如此心情不是吗?”
只见邢天耀虽说得忧伤,脸上却丝毫不见伤感,而他一旁的淑妃则是隐忍不发的痛楚,满眼都是伤感,可是偏偏嘴上却无法开口,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皇兄不必担心,臣妹忠心于此,和亲为国,绝不枉此行……母妃亦然,不用为臣女忧心,臣女心有锦绣,定然照顾好自己……”邢天熙说着,言语夹杂哽咽,却始终抬着头,隔着隐隐缝隙看着自己挂念的人。
余莫卿正跪在邢天熙身后,听到这番话,心中五味杂陈。
的确,此时一过,和亲团便会启程。
流安,一个在余莫卿耳边萦绕已久的国土,一个在余莫卿心中终归带有些抵触的地方,至始至终还未曾踏入接触,如今却摆在面前,甚至承载了邢天熙后半辈子的幸福。
余莫卿觉得太过沉重了。至少让邢天熙来承担这样的后果,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但如邢天耀所说,是邢天熙自己同意的,她甚至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
可不管是邢天熙多么决然,又或是多么心甘情愿,可今日一过便不知往后光景,总归有些不忍,“只是臣妹有些话还想请示皇兄,还望皇兄成全……”
“皇妹尽管说。”邢天耀答得干脆,好似天生大度。
“臣妹即要启程,流安遥远,不知何时才能再回大昭探望皇族,异地他乡,异族殊途,臣妹定有幽思,皇兄答应过臣妹,要护佑母妃周全,但臣妹贪心,还想再请求一件事……皇兄大度,臣妹临行在即,断然不会拒绝臣妹的吧?”邢天熙收起了悲伤,却是强硬的语气。
邢天耀闻言,淡淡一笑,仿佛早已猜透邢天熙的心思,却未曾道破,“皇妹请讲,皇兄定当竭力相助。”
“臣妹平身无所大愿,惟愿亲友安康,长命百岁……连理同胞,是为骨血,诸位皇兄与皇兄皆为臣妹兄长,臣妹福薄,不能侍奉父皇母妃塌前,还望皇兄代劳,照拂有佳。臣妹远在他乡,幽思之长,兄长消受恩泽,臣妹亦会心安,还望皇兄成全!”说着,邢天熙伏跪而下,恳求的姿态很是卑微。
“皇妹为国效力,远嫁流安,一片赤忱,皇兄自然感动。皇妹放心,皇兄自然不是冷血之人,父皇母妃长恩于此,自然亏待不得,兄长胞弟,皇兄同样也不会怠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