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莫卿暗想这里的渔民常年在渡口边生活,应当是各色人等都见识过的,大抵是没想到这一下来的人数太过庞大,所以才这般惊讶的吧?毕竟这么多人渡江也不是个闲差。这样想着,队伍已经停了下来,准备和渡口的人交涉。若是按以往秋狩的规格,怎么说也得提前几个月便将消息传来,就算是当即造船也要将皇家的人完好无损送到江对岸的,可是偏偏和亲一事本就草率,又这般匆忙准备着便启程了,自然没有时间吩咐安排了。
不过一会儿功夫,余莫卿已经看到遥在和亲团最前方领队的冬郎下了马,又随意找到了一个站在渡口边的人说了几句话,那人立马跑向来一个地方,随即他的命令又传了下来,全体原地休息半个时辰。
看到冬郎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余莫卿暗想这渡江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当即下了马,顺便往永夜的方向走去,准备和他再核对核对渡江后的事情。
正和永夜碰面,她倒还打听了一下刚才冬郎找的人倒不是别人,据说渡口虽不在管制之类,但每个地方总会有个地头蛇之类的人,刚才那个人虽不是这儿的地头蛇,但总归是认识那样的人物。渡口毕竟还是做生意的地方,只要给够了金银自然不怕没有出路,所以也没必要担心门路。
另外永夜还告诉她,分庄的人已经在乾城内大规模搜索,尚未发现邢天熙有出城的可能,恐怕人还在乾城,所以让她不要担心。再者能接近邢天熙的人屈指可数,排除眼前冬郎会那么好心干这种事的话,恐怕也没什么人敢大胆到以公主的安危开玩笑,剩下只有一种可能的那就是故意挑唆两国关系的人了,想看这个假公主替嫁进流安皇室,最后让大昭难堪。但在这样的事发生之前,他们必定已经将和亲团的脚步阻止在步入南漠之前,所以他们现在应该顾着接下来冬郎的动向,万不能让他发现端倪,还要让他感到他们才是被蒙在鼓里的人。
余莫卿闻言倒是同意永夜的想法,索性便随着队伍休息了下来,等着冬郎接下来的安排。
没多久,刚才那个跟冬郎说过话的人又跑了回来,身后已经跟了十几个年轻健壮的小伙子,而渡口上有几个原本正装着货物的船也已经开始将原本的货物统统卸了下来。冬郎也开始吩咐下来,准备让一部分先渡江而过并在那边做好接应,再一部分在后面负责公主的安全,最后一部分则在渡口停留一日,确保后方的安全,又考虑到和亲团不仅有人还有马匹,又怕这些马匹大批量行过那河桥不安全,所以马匹几乎由船运过去,而士兵们则按十人的队伍穿过河桥。当然,而像载着公主,又或是储备之物的马车自然是随船渡江了。
一旦有了交通工具,一切就变得没那么难了,趁着天还没黑,整个和亲团已经穿过了这所谓湍急的月沙江来到了江对岸。余莫卿原以为这月沙江湍急肯定会影响渡江的时间,但好在这群船夫经验丰富,行动的速度倒也不差。所以除却江上颠簸有些让人晕眩,一切都很稀疏平常。
上了岸,和亲团的士兵们又立马整合,在冬郎的带领下准备朝着南漠行进。不过这次上岸,由于这些马匹大多是在京中圈养,尚且没适应这江上颠簸,所以上了岸后大多腿脚不利索起来,而有几匹脾气一下焦躁起来,并不好管控,所以队伍再次行进的速度也变得缓慢起来。
余莫卿倒没什么抱怨的,毕竟队伍行进越慢,便能给傅子文带人马前来预留了时间。然而待队伍在冬郎的命令下继续往前,余莫卿却想起还要留在原来的渡口一夜的那部分士兵,不仅想问问冬郎不需要等他们一夜吗?她还以为他们也会在对岸这边休整一夜,以冬郎的性子,他当真是对这一次和亲之事这般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