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毕竟她一人的力量单薄,原本是四匹马拉住婚车,如今又怎么可能只靠她一己之力便能停下?刚才的一番恶战之下,她的体力也消耗了不少,而如今手臂不断传来的酸痛正提醒着她这不自量力的后果。她眉头紧锁,身子已经跌落在地,被那婚车的行进拖动着,可手里却没有放开过无影,路上的石子硌上她的背部,可她却一直紧抿着唇,生怕自己松懈了一口气,就再也拉不住这婚车。
终于,余莫卿的蛇锁骤然一停,她扭头看去,正是一座不大的石头挡住了去路,而她另一只手的无影还在拉着她,好似要将她的身体撕裂。没有时间多想,只有这一次机会,余莫卿咽了口口水,迅速拉住这石头,拼尽了最后一口气将无影的铜环从手臂上取下,狠狠扣上蛇锁。
终于,车轮滑动的声音戛然而止,她亦趴在地上喘了口气,手臂的酸痛仍旧没有消失,可是她来不及缓解这样的疼痛,迅速回头,待她看到那婚车已经停下,恰好离那崖壁处还有几米而已,而车上的女子已经在混乱中忘记哭泣,惊愕的面孔这才有一丝缓解的余地。
余莫卿终于舒了口气,赶紧从地上起身,嘴边扯了扯,跌跌撞撞朝婚车走去,准备把那女子搀下来,以免她再出什么事。
可是正当那女子缓过神,见余莫卿朝自己走来,脸上终于浮现一丝抚慰之色,嘴角亦是勾起弧度。
然而下一秒,余莫卿的视线已被鲜红铺陈,那纤弱身影好似失去控制的纸鸢,从车上跌落下来,将最后的绚烂也带进了泥土。
余莫卿甚至连惊愕都来不及发出,入眼的满是触目惊心的鲜红,那女子心脏处正中了一箭,脸上交织着难得的喜悦和最后的惶恐,嘴角继而吐露无数白沫。
“不……”余莫卿摇了摇不可置信的头,嘴里已经说不出话,她背脊发凉,不禁扭头看去。
只见一匹健马之上,那挺立身姿好似根本没有经历过混战,那邪魅的笑意带着藐视众生的傲慢,而那双手里的弓箭正对着自己身后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