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郎意识到有剑风袭来时并未诧异,待他接下余莫卿一招,身子已经下马,正随着余莫卿刺杀的动作而变换,笑意却不减,“夫人怕是对付错了人?”
可是余莫卿很清醒,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要清醒。她已经不想再去猜测左右,哪怕此事背后策划另有其人,哪怕背后暗藏着更多无法挖掘的真相,可是她亲眼所见,箭是冬郎放的,即便再没有别人看见,即便婚车上的人并不是邢天熙本人,甚至这些黑衣人都在为他隐瞒这样的真相,但她不会再唯唯诺诺躲在背后了。就在今天,她必须除掉冬郎,哪怕往后的责任还需要她来承担,她亦不会再害怕。
“刺杀公主,包庇凶手,你才该死!”余莫卿冷哼,手中的无影已经袭去,丝毫没有顾及。
冬郎转身,利剑自背上翻转方向,迅速接下余莫卿的招式,“夫人可别睁眼说瞎话呀,分明是二皇子派人前来,这些人胆大妄为,难道是本将为此负责?”
“你心知肚明!”余莫卿才不相信冬郎的狡辩,无影已经分成数股鞭身,尖端犹如蛇舞,带着非凡的凌厉冲向冬郎。
冬郎虽没怎么见识过无影的威力,但对蛇锁也略有研究,如今看余莫卿早换下新的利器,不禁嗤笑,“看来夫人已经放弃了殿下的恩情?夫人,我这可是在救你呀……”
余莫卿没有再继续接话,她需要更专注,在和亲团的士兵们还没有阻止她之前先拿下冬郎。手上的招式更加狠辣,无影的每一次旋转挥舞都比蛇锁的威力要更加迅捷,也更加毒辣,无数条鞭身都好似一个监视者,从没每一个方向控制着冬郎的活动范围。她要发泄,她要报仇,她要放纵,这一切加注在她身上的欺骗和疼痛,回忆里的屈辱和跌入谷底的无望,而始作俑者和眼前这个走狗仍旧在看他们的笑话。
是的,永夜说的对,她可曾为自己求过半分?她所有的自私都只是为了别人而生拉硬扯出的自私,而真正自私的人,大多都是为了自己的。
她不是圣人,她对冬郎的厌恶,当然也不止是他对她身边之人做过了什么。
“你错了。”余莫卿继续挥动着无影发力,“别人和我之间的事都与你无关,而你,是我余莫卿永不能容下的人。”
这一次动手,她并不是为了别人而讨还,她只为自己当日受过他的手下无情。她要统统还回去,用以弥补自己那日的狼狈。
金銮殿那日的回忆层层叠叠,她把所有的愤怒全部聚集在无影身上,下手的力气一次比一次重,好似她上一次被杀戮填时,还是三年前在第一庄校场上心绪不稳时出现的幻想,那时是她内心的魔鬼,而现在她正面对的,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