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香跪地行礼,诚意之足,然而四下的议论声却未曾停止。尤其是闲言碎语已经传入车上之人的耳中。
“这大昭是什么意思?这番礼节都不曾用心,还谈什么诚意?”
“区区宫女,怎能代替公主行礼?传出去也不怕笑话?”
“对了,前不久不是传出大昭有意退却之意?恐不是他们和亲团是打着公主的招牌这会儿在这敷衍?那车里……可真是有人呢?”
“你这么一说,可就真奇怪了,可不是他们先来诓我们一个?回头又急着让咱们负责?”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摄政王爷,你可要好好想想,咱们流安举国之尊,岂是任由他人践踏的?”
“对啊!摄政王可要为咱们讨回公道!凭什么任由他们这么欺瞒侮辱?”
余莫卿冷笑,毕竟这祭祀在流安人眼中甚是重要,况且又是国主初次成婚,这祭祀便显得更重要。但又正因为这样的重要,却只让公主一人来完成,恐怕是欠缺了妥当了吧。余莫卿并不知道流安用意在何,但眼看着和亲团原本就不占优势,退却之意险些传入流安耳中引发冲突,但现在如期前来根本就是找人打脸,想来扎哈的下马威是少不了的。
可是余莫卿岂是任人宰割的,大昭再求全,但面子上大可不必伏小做低,这下马威扎哈尽管给,但也要看看自己够不够格给得出去了。再者,就算这群附庸之臣众口一再职责,可惜终究话语权在扎哈手里不是?
所以当芸香执意跪在车前,模样十分决绝的时候,扎哈却是没有抢先拒绝。
耳边仍旧是众臣子的议论之声,扎哈的疑色并未减少,他精明的眼神好似透露他心中的盘算,视线从芸香的脸上徘徊到婚车上,为难一笑,“公主之尊,千金之躯自然娇贵,本王自然理解,可若是今日公主亲不临场,这场祭祀便算作废,和亲之礼后续难进,又如何促成两国之和,造福黎民百姓?公主心慈仁厚,为民着想,当真连祭祀之礼也不亲为?”
芸香回道,“公主宅心仁厚,自然不会。但奴婢也说过了,公主身子骨弱,如此大风大凉之景,又是繁杂之务,公主前不久才受惊吓,如何承受?公主并不是不亲自行礼,所以才派奴婢下车。奴婢是公主贴身之人,服侍多年,家世荫封,呈得是皇室赏赐,论阶品,在宫中亦有建树,公主玉言金口,特传奴婢代劳,王爷居宫之久,知晓一事多解之妙,此事通融亦不是不可,还望王爷肯许,容奴婢代劳公主。”
扎哈脸色又冷了几分,“可是你要知道,现如今你们身处流安皇城,咱们国主有令,这祭祀之礼决不可省去,亦不是普通之人可容代劳,就算是身边亲信,亦不能代劳,非要公主亲临。神灵之尊,古之便有,太阳神以诚服人,若祭祀之时便已失信,将来又如何护佑流安一方净土,更不提皇室安稳长续,公主既嫁于国主,自当以流安未来为重,怎可因如此矫揉为推辞?”
“推辞?”芸香细眉微挑,“摄政王当真怀疑我们公主诚意?当真没有通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