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不知何时又立着一架高台,上面堆着祭祀用的鸡鸭牛羊,还有各色衣物堆积,旁边有一些金银珠宝相衬,正中央摆着一座玉身像。这玉身像并看不清是男是女,但头身旁边被一圈光环环绕,那面容慈祥稳重,向下几处皆是太阳纹饰点缀,不用说也知道是用来代替太阳神的。玉像极被簇拥在正中央,正受着众人的视线。
相比于此时此刻关注于这场祭礼的进程之上,余莫卿反倒更加关心在场的每一个人究竟在心里打了什么算盘。哪怕她的目光并不怎么离开祭台上方正兢兢业业完成祭礼的两个人,却也时不时注意着其他人的变化,毕竟谁也不知道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令她意想不到的事情。芸香自然是不用她过分操心的,可站在看台一旁的扎哈可就并不是那么令人放心了,还有那个真正在等待着她的太阳宫,那位年幼的国主又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祭礼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芸香和那侍卫熟悉得倒快,整个祭礼的过程也没有什么特别重大的问题,哪怕是从未经历过这一场祭礼,但也在各路人马的帮助下出色地完成了这些复杂的步骤。几近轻车熟路的模样,到底也让祭台的几百双眼睛没有太多失望。
铜鼓浑重的声音再次响起,礼官再次唱念起来,鲜亮的火焰尚且在天空中挥舞着自己的艳丽,宫人继而从祭台上退下,直到礼官道,“祭礼成!”
话音落,余莫卿抬眼看去,天际已经泛起绯红,她估摸着这一天也差不多快过完了。她虽经得起折腾,也知晓一场神圣的祭礼在流安的地位,可也确是扎哈设下这个下马威让她难堪,她不禁好奇这场和亲之中,除却是阿熙的心不甘情不愿,那位年幼的国主又有多少主动权?从和亲团初来时到现在,所见之景已经在告诉她这位摄政王可当真不是徒有虚名。她感慨,那金色宝座的滋味,当真是引诱得他人连自己儿子都算计其中的缘由吗?
祭礼完成,理应说扎哈的心思是要告一段落,可是余莫卿偏头时却见扎哈正朝着那个方向使了眼色。她顺着那视线寻去却也没发觉什么,不知道还以为这个摄政王脑子抽风向处空气挤眉弄眼。她保留着疑问,只能将目光聚焦在已经在祭台周边安顿下来的和亲队伍。很快她便愣住,眼神不断在和亲队伍中不断搜索起来。
永夜呢?
怎么突然不见了?
余莫卿按捺住慌乱,隔着那层晃动着的流苏,又定了定视线,却仍旧找不到永夜的影子。和亲队伍的人大多已经在与流安皇城里的侍卫交班,而风烈也已经回到流安朝臣的队伍中去。
握在扇柄的手不自觉紧就些许,这妖孽去哪儿了?原本不是和她说的会待在队伍里等着夜幕降临再行动吗?怎么这一会儿功夫就没了踪影?
不一会儿,芸香和那侍卫已经从祭台上走下,很快便又回到余莫卿身边,“殿下。”
“不愧是公主的婢女,身受殿下教导,果然是丢不了脸面的。”余莫卿也没来得及说话,扎哈的声音又一次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