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珍珍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是啊,殿下既是公主,又即将是本朝皇妃,父汗权势再大,可终究不是继任皇权大统,只要……”
“郡主休要胡言!”余莫卿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巴,神色瞬间变冷。她该知晓这女孩天真可爱,然而她终究抵不过摆在面前的事实,她虽不知突珍珍如何看待朝堂的风云涌动,但她知晓,至少这孩子对自己的父汗是并不畏惧的。可是扎哈是什么样的人,他想要什么样的结果,作为他的女儿,突珍珍当真知晓吗?
她自然也不怕帮她寻找德克明的下落,她只是想知道,以突珍珍的性子,如果最后得知的是一个难以面对的事实,她究竟是会选择作茧自缚,还是会选择绳之以法?
突珍珍明显没想到会被捂住嘴,又见余莫卿骤然沉声,心中有些退缩,眨着一双疑惑的大眼睛,含糊说道,“我……我说错了吗?”
“郡主没说错,”余莫卿指她对皇权一事看得倒是透彻,可脸上的冷色却并没有退去,她缓缓放下手,“可郡主也说了,皇城遍布你父汗之人,那这所谓的大统,又是在谁的手里呢?”
突珍珍一愣,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作答。
“如果郡主仅仅是因为本宫大昭公主,是流安外人,觉得本宫可以压制摄政王,”余莫卿一边放低声音,一边凑近突珍珍耳边,“那岂不是,若我告诉你,我并非大昭的公主,也并非此次和亲之人,更不是可以与王爷对抗的人选,郡主是不是现下就要喊人进来,将我捉去审问?再不提寻找德克明一事?”
冰冷的眼神好似冰川上的野兽,目光中丝毫不带怜悯,如果对方有一瞬间的质疑和反抗,那么野兽的獠牙已经在嘴角放大,随时准备跳跃起厮杀。
“你……你说什么?”突珍珍虽有些惊讶,可是眼中并未慌乱,她看着与自己的脸庞只相隔分毫的女子,紧张的指尖不断在衣服上捏出褶皱。疑惑的眼中不知闪过什么,又摇了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的……皇城不是想来就来的地方,加之大哥哥和父汗的谨慎,如若殿下是假,那么今天臣女更没办法跪在此地求人……殿下若想推脱,也不必拿此等借口唬人,大可推辞,臣女也不会向他人透露今日所求殿下之事……”
余莫卿并没有开玩笑的准备,见突珍珍如此态度,顿时明了,这才收回了身子,脸上挂着轻柔的笑,“先起来吧。”
她无非是想试探突珍珍诚心,毕竟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姑娘,果然不敌自己父汗处事不惊及老辣,但正巧是这一点,她喜欢这般率真聪明的姑娘,如此一来,哪怕是查到什么隐晦之事,也不用担心她善恶不分。
突珍珍有些犹豫,她自然不明白余莫卿阴晴不定的缘由,起身后便咬唇不语,但又抵不过内心的顾虑,还是狐疑地看着她问道,“殿下……当真……不是真的……公主?”
余莫卿知道,如果撒下一个谎,以后必定要用千百个谎言再来圆这一个谎,兜兜转转都是会回到原点的,倒不如一开始就坦诚相待,免得将来误会见深,到时候再解释的都只是徒劳。
“珍珍,我当你是朋友,从现在起告诉你的每一个字,都可能面临着杀头丧命的危险,”余莫卿抬手摁住突珍珍的肩膀,坚定的眼神不夹杂任何瑕疵,“但如果你愿意知晓,并答应我保守秘密,我同样会替你瞒住摄政王,帮你寻找德克明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