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克明仍旧冷笑,并不是一味地屈服于拓孤的谄媚。他心知肚明,这不过是大世子一贯的手法,先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如若他当真相信大世子的歉意,那他当年又何必受了一遭,如今更是有家不能回,甚至不能和自己心爱的女子见面。
余莫卿也早看破拓孤的把戏,她太了解此人和突蒙的德性,如果是真心迎接德克明,又何必多此一举?不过是想杀杀威风罢了,更想试探德克明到底什么底细,毕竟他如今身在南都,还敢要求当面求见,只怕和当年那个被追杀却没有任何反击的贵族少爷天差地别。说是挂念,恐怕心中还不知道在想怎么对付他呢。
好在他们的对策是提前想好的,扎哈暴病一事绝对会引起突蒙更多的疑心,只要德克明不出岔子,突蒙能不信才怪。
所以当拓孤和德克明交涉,按照计划余莫卿和永夜也顺利跟在后面往大世子一行驻扎的营区前进。
这营区并不大,正在城门偏北的一处,离突河的位置正好形成南北相对,只要够隐蔽,突蒙还不至于怀疑国主现今就在自己身边。以他自大的性子,只怕还以为自己的父汗还在都城拖着突河时间呢。但殊不知扎哈早已缠绵病榻,而府中的内鬼也早早切断了消息,根本无人通知突蒙如今摄政王府的混乱。
一路跟着拓孤走近营区,余莫卿便开始观察,想找到水大娘所说的那顶带太阳的大帐。既然有德克明和永夜同时在,想来应付突蒙一个还是轻而易举的,而她还是更关心怎么找到水小月并将她救出来。当然了,她明白水大娘所说的太阳不是真太阳,大概是一颗球形顶同样被绘上太阳纹,以示身份和威严。于是刚走进营区不久,她便拉了拉永夜的袖口,想趁机混进营区查探。
永夜并未阻拦,毕竟余莫卿已经决定的事情,他只是利用内力传声道,“小心行事。”
余莫卿点头,又晃了晃腰间永夜昨日特意给她的一个信号弹,如果遇到危险她便会放出信号弹。随即趁拓孤和一旁的侍卫不注意,纤细的身影已经闪到了其他地方,动作很是敏捷。
要说这营区并不大,至少相比于当日突蒙带着迎亲的人马规模要小一些,大抵是并未将南都放在眼里,一个小城百姓他还怕管不住?
余莫卿采取的是边走边打听的方式,毕竟她还没有了解这营区的巡逻如何部署,一边躲着侍卫,一边靠近几个大帐想要获得线索。相比于初入流安时她对流安话的生疏,如今也能隐约猜出意思。随即她从侍卫们口中探听出一丝有关昨日抓回来的女人,而且只怕不止抓了水小月,甚至还有好几个,一并关押在了一个地方。至于水大娘描述的那个头顶太阳的大帐,余莫卿很快摸索到,原来是一个地处营区南角的大帐,外面被栅栏包围,往外正是离开南都的方向。可是偏偏这里的防守比其他地方还要多,站在这儿的侍卫好似不需要休息,雷打不动地站守着自己的岗位。偶尔有几个巡逻的人经过,与站岗的人攀谈起来,却是满嘴污秽,实在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