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莫卿猜得到这孤寂的孩子如何熬过这样的十一年,要面对自己逝去的父母,要面对野心勃勃的叔父,还有虎视眈眈的兄弟。他渴望的温暖永远那么渺小,是他无尽黑暗最后的光,是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哪怕有南都之事,他也不希望扎哈真的出事,政务是政务,但家人是家人。她能够感受得到突河的善良,但这样的善良不该在所有原因说不清道不明之事成为蒙蔽双眼的面纱。
“其实……本汗收到一封信。”大抵是逃不过余莫卿直白的询问,突河从桌上抽出一封信,虽仍有迟疑,但还是交到了余莫卿手上。
“围魏救赵?”余莫卿展开,跟着上面念道,“什么意思?”
突河摇头,“本汗也诧异……是摄政王府……悄悄递来的。”
“从王府?”余莫卿也跟着诧异,好端端的王府怎么会传这样的信给突河?是王府里的谁?首先排除突蒙,那个自视不凡的魔王根本不会把被人放在眼里。再说南都一事在前,他巴不得突河早点判了扎哈死刑,而放过自己。
“本汗猜不透其中含义,但本汗确信,是叔父传给本汗的。”突河看着这几个字,神色复杂。
余莫卿自然知晓围魏救赵的故事,但首先要确定,谁是这局棋里的齐国,谁又是这里的魏国与赵国?她疑惑,即便知晓是扎哈派人传达给突河的意思,那其本身到底意味着什么?是与他那封无字诏有联系?还是与他暴病之事有关?
“可有第二个知晓此事?”余莫卿把问题放在重点上。
“只有你。”突河看着余莫卿,眼中满是信任。
“那就好。现在,将此信先处理掉。”余莫卿点头,随即又离突河近了些,压低声音道,“国主先安抚朝堂,便说要彻查,交由事办,但具体大权暂不放任,与他们周旋上下,一来稳住朝堂之心,二来故意拖延。此事背后绝对另有其人,但下手之人并不想看到这么快查出摄政王病因,而是坐看好戏……其余的,交由妾身,帮国主查清究竟是何缘由,不仅波及摄政王自身,还连累国主迟迟不得正身己位。”
突河定了心,看着余莫卿的眼又多了一层感激,“姐姐……我……谢谢!”
余莫卿收回身子,莞尔道,“若诚心答谢,到时候早些放我回国便好。”
突河骤然有些失落,但眼里还是坚定不已,用力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还是谢谢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