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余莫卿故作疑惑,一副没听懂的意思。
“是这样,你应该也听到国主还未登基前吧?”突珍珍解释道,“先国主在位时,父汗身为亲王,咱们摄政王府便叫做亲王府,皇室呢向来有专职记录之人,置于太阳宫北边的宗人府,直到父汗受封摄政王府,虽独立于皇室外司职,但两边的记录在册仍旧互通。尤其是在皇室延绵上更为重视,几乎不放过任何一条记录。若有了子嗣,更不会出纰漏。而且这不是最主要的,我们这些世子郡主出生后,除却两边各有记录,到了年纪受封时会赏赐玉印,需亲自在那册子上盖章才算礼成,才被整个朝堂和世人认可,否则绝不算真正承此爵位。或者说……比如大哥哥,若他不是按祖制受封,没有那玉印,又或是未在宗人府那名册上认祖归宗,即便父汗身故,他也没办法继承王位,换而言之,就算父汗立嘱确定大哥哥继位,也会被朝堂推翻,更会以忤逆祖制之罪判刑。”
“这样呀?”余莫卿一听,才发现流安也是一个在人伦上很是谨慎的国家,连继位的规矩都这般严厉。不过按突珍珍所说,冬郎的身世在宗人府里也有备案。可书馆这边是被明显破坏的,扎哈还病在床上,想来也没机会彻查。那么宗人府那份呢?冬郎可会下手?
“不过,”余莫卿又开口问道,“若你哥哥不喜欢你这个妹妹,就在你认祖时破坏了那册子,你岂不是……也组不成郡主?”
“莫卿,你今晚怎么尽问些奇怪的问题?”突珍珍轻笑,“是这样,我们盖印章时都是单独的,有礼官监督,固定的官臣记录,而且只看到自己的那一份,又谈何破坏别人的?我那几个哥哥虽不说有多喜欢我,但可不至于这么对我吧?”
“是啊,你三哥哥还知道关心你的。”余莫卿面露羞愧,神色却是一凝。这么说来,即便宗人府记了冬郎的名字,他们几个同辈的人却根本不知,除非他们有意去查。可是他们自己高枕无忧,何必多此一举去关心自己是否有多余的兄弟姐妹?不过突珍珍不知道自己的父汗还有私生子,其他几个世子就未必了。权位的诱惑和朝堂的诡谲,他们不得不防。若是冬郎亲自销毁证据,兴许要波折一番,但若二世子有意为之,书馆和宗人府并不在话下,难道他俩真有合作?
“就是嘛。”突珍珍点头,“对了,眼看着都这么晚了,你们在王府内待着可会有危险?这几日王府戒备森严,若被抓住,可是会……”
突珍珍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
“也是,这么晚了,我们也不便多留。”余莫卿和永夜对视一眼,确定是不该再留下去,该问的都已经问出来了。“好吧,那我们要回宫了,你在府上多加小心,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定要想办法通知我,或者直接跑掉,千万别陷入他们的泥潭。”
她上前握了突珍珍的手,满眼珍重。
“放心啦!既在我家府上,我怎会有危险?”突珍珍笑得如此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