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巧巧侍女的到来,让一伙人再次聚集在了右相府的大堂之中。与平时不同的是,这次那位右丞相,也端坐在正对着大门的主座上。
那位侍女被聂夫人扶着,找了处座位坐下,泣不成声的,连脸上的妆都花了。
“呜呜呜……今早我、我去叫小姐起床,就发现小姐不在床上……床上的被子叠的、叠的好好的,还留了一封信在上面……”
“信上说……信上小姐说她觉得老爷出事情了,就要去西部找老爷……我们也去城卫军那边问过了,昨夜他们也没有发现小姐是什么时辰出城的……”
“现在西边闹旱灾、妖魔鬼怪都出来了……小姐、万一小姐她在那边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啊……”
侍女的话说的急,她又因为哭的喘不上气,再加上本身她就有一些口音,花在一旁听得直皱眉头,还是联系上下文,才好不容易听懂她说的意思。
大致就是说,尉迟巧巧从两天之前尉迟靖奉命前往西部调查灾兽踪迹开始,就一直心神不宁,到了昨天,更是神经兮兮地一直觉得尉迟靖已经被那只灾兽给困住了,正在向她求救。但是大将军离开京城不过一天多,离西部肯定还有一段距离,所有人都觉得她只是太过于担心她父亲的安危了。
那位侍女也说,昨夜劝了好久,尉迟巧巧才好不容易睡下。
结果今早侍女去叫她起床,门敲了好多下,里面都没有回应。直到推开门才发现,尉迟巧巧早已经没了踪影,床上还留了一封信。
信里说的就是,她始终心神不宁,还是决定前去西部看一看情况。家里的私人飞舟也已经被她开走了,那飞舟是皇帝亲赐的,所以不会触发各个城镇的防御法阵,他们就算去找,也不可能追上她。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武修也能使用飞舟吗?”花侧着脑袋,对着站在一旁沉思的聂君离问道。
聂君离头也不抬,回答道:“他们大户人家的飞舟都是灵石驱动的,别说是武修了,就算是凡人都能开着到处跑。”
总之,意思就是人已经跑很远了,现在想追也困难。
聂夫人的眉头透着一丝担忧,但依旧还是强颜欢笑道:“既然……她本身也有修为,只要追上了大将军,应该就会平安无事吧……”
对于尉迟巧巧这个姑娘,她还是非常喜欢的。比起作为密探的林盼儿,还是武家之女更让她放心一些。
她转过头看向她的丈夫,聂仲此时却也是一副忧愁的样子,紧锁着眉头,一言不发地摇了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聂夫人虽然这样说,但是心里隐约还是猜到了一些,“难不成……”
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从大堂之外传来:“我们昨夜得到的消息,大将军已经失去了和京城的联系。”
众人转头望去,就见蓬头垢面的林盼儿从大堂之外快步走了进来。看她的样子,昨夜应该经历了不少事情,以至于让她连化妆的时间都没有。
“昨晚我还在睡觉突然就被叫醒来了,然后到现在都停过……别看了没看过没化妆的美女啊?”
林盼儿扒拉了两下杂乱的头发,瞪了一直盯着她的花一眼,然后又对着聂君离温婉地微笑了一下,才向前走到了聂仲身前,并从怀里取出了一块碧玉。
稍微注入灵力,一幅澜沧地形的堪舆图就出现在了两人之间。
“按照规定,与大将军同行的副将每经过半个时辰就必须与我们通讯一次,然而在昨夜丑时,本应发过来的通讯却并没有发来。”
林盼儿伸出纤长的手指,在堪舆图上划过。从京城开始,向西延展,最后在一处停住。
“这是他们的行进路线,在失去联系之前的最后一次通讯,他们正在此处调查。”
“玉山。”作为右丞相,聂仲一眼便认出了林盼儿所指的位置。
“对,是玉山。”林盼儿点了点头,然后手指继续前行了好一段距离,才再次停下,“这是上一个失去联络的调查团失踪的位置。”
聂仲面色凝重的看着堪舆图,说道:“意思就是短短两天,那灾兽便已经前进了这么长的距离吗……它是冲着京城来的。”
“暂时还不能确定,但是……”
“至少京城在它的必经之路上,对吧。”聂君离走了上来,风轻云淡道。
“是的。按照它的速度,最多两天,它便能够到达京城之下。”林盼儿拢了下落在鬓边的黑发,站直了身子,面向聂仲正色道,“到时候,率领军队迎击灾兽,就要拜托丞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