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我是奉陛下的命令前去讨伐灾兽?”
“我也是奉陛下的命令逮捕逆贼。”
秦延冷笑一声,手一翻,一卷金光闪闪的卷轴出现在了他的手里。他将卷轴缓缓展开,一个在夜色中无比显眼的“诏”字,刻印在缠绕着长矛的蛇的纹章上。
这是只属于圣旨的标记。
“逆臣尉迟靖听令!”秦延朗声念道。
尉迟靖紧盯着那卷散发着金光的卷轴,仿佛要将那卷轴看穿一般,最后却依旧低下了头,缓缓半跪了下去。
“臣……听令。”
秦延微微抬着头,用余光朝着尉迟靖这边瞟了一眼,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才接着念到:“诏——逆臣尉迟靖,预谋叛国,证据确凿,本该诛九族。然,朕念你为国征战百年有功,若你愿束手伏法,朕也可只处罚你一人。钦此。”
秦延的话停顿了一下。
“逆贼尉迟靖,是否领旨?”
“臣……”
聂君离向前一步,抢先道:“尉迟将军为国出生入死百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忠义之心天地可鉴。陛下莫不是听信了小人谗言,才会下此诏令!”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你是聂大人的那个小儿子吧,不愧是当年风靡一时的才子,说出的话倒是有些意思……只是这事与你无关,这也是陛下亲自下的诏令,你莫不是想要抗旨?”
“你……”
聂君离还想说什么,却被身后之人一把拉住。回过头去,就看到尉迟靖摇了摇头。
尉迟靖松开了拉住聂君离的手,双手掌心向上,举过头顶。
“臣……罪臣领旨。”
“爹……”
尉迟巧巧刚发出的一个音,却又突然憋了回去。
秦延将诏令收起,恭敬地举着,一跃变来到了尉迟靖身前。作为练气修士的他身子笔直地站着,也就比屈着膝的尉迟靖稍高一些。
他将诏令交到了尉迟靖的手上,与此同时,四名身着金甲的禁卫军也紧随其后,站在了尉迟靖的四个方向,将他带走。
整个过程,尉迟靖没有回任何一次头。
在他的身后,花、聂君离、尉迟巧巧和婉儿四人,也只能静静地看着,却不能有任何作为。
他们心里很清楚,在这个时候,他们就是被作为了让尉迟靖束手就擒的人质。
即便有这么多的灵力炮,这位煅骨九阶的大将军毫无疑问能够安然脱险,但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不仅如此,如果花没有猜错的话,尉迟靖留在将军府中的那些亲族家人,恐怕也早已落入了控制之中。
若尉迟靖是个狠人,甘愿将所有亲人抛弃,随后用一生向澜沧复仇,恐怕造成的危害绝不会比鸰鹞这个没有脑子的灾兽要小,但是即便是仅与他相处了不到一周的花也能看出来,他绝不是这样的人。
与他在官场上同样相处了百年的秦延自然更加了解他。
所以,这是个堂堂正正的阳谋,即便知道这是个圈套,这位澜沧的大将军也不得不往里跳。
花看着天穹之上挂着的那轮月光,与月光之下似乎情绪异常激动的众人,只见得他们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见他们说出的话。
随后,一阵天旋地转袭来。
啧,真来气。
这是花在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