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是水婧的助手,若是正常情况下,在那房间里留下味道倒也说得过去。
只是据她自己所说,她本身就是已经有半个多月时间没有水婧的消息,才去她家里找她,又被防御法阵所挡住,直到武散卫的人来了将防御法阵强行破开才能够进去。
然而这类触犯瀛州刑法的案件都是由武散卫全权负责,海棠是没有资格进入现场的,所以如果里面那股味道真的是海棠留下的话,一定是在水婧死之前不久她曾经进到过水婧的房间,然后装作报案,整个房间被用法阵封锁了,那股味道才会一直保留在房间里面。
当然,那股味道究竟是不是海棠所散发出来的,花闻不到,只有雪兰知道。
不过也正是这一份对海棠的怀疑,让花开始对她进行调查,才有了之后寻访到海棠的亲生父母那里的事。
对于海棠的怀疑,花并没有和雪兰说过。她现在整个都处在一个充满了各种复杂情绪的状态,让她知道这个消息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她还是很快就会知道的。
花和夕颜在这儿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等待着太阳完全落下,店铺一个接着一个关门,街上的行人也按照这些年养成的习惯开始回到家里。
当天已经完全暗下来的时候,瀛州也亮了起来。
花掏出权玉给它的钟表,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
“你小心点噢。”夕颜提醒道。
花并没有回答,它站在楼顶,看向远处正说笑着走在回家的路上的两人。
雪兰,对不起了。
它闭上眼睛,一脚踏出。
咚——
一尊庞大的身躯砸落在地上——身着深棕色长袍,双臂带着沉重的破法臂铠,正是举魁的模样。
花活动了一下自己这个新变化的身体,过于庞大的身躯让它习惯的动作有些走形,即便在这之前它自己已经练习过许多次,但是毕竟它的本体并不是人族或是类人族,这等变化需要习惯好一段时间。
它起头看向房顶,对上了那一对金色的瞳孔。
紧接着一跃而起。
砰——
平整的马路瞬间龟裂开了一个大坑,推动着花跳跃上数十丈的高空,朝着雪兰和海棠所在的位置飞驰而去。
这是它的计划。
直接对海棠下手不靠谱的话,就将目标对准雪兰吧,复刻一下她第一次遇上举魁的场景。
若是怨骸没有出现,证明海棠的清白,除去被打一顿的雪兰之外其他人都没什么损失,不算继续活在怨骸压力之下的权玉之外倒还算得上是皆大欢喜;而若是怨骸出来救援,隐藏在暗处真正的举魁和岛主将会同时出手将怨骸困住甚至当场击杀。
夕颜则是算在花的这一边,负责意外情况的处理。
理论上说,计划很完美。作为执行者的花,不管出现什么变数它也好随机应变,避免真的将雪兰伤着了。
当然,如果是举魁或者权玉出了事,花也不介意作壁上观一手——他们打伤雪兰的事情花可还没有忘呢。
庞大的身躯破风而去,衣料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如此动静对于雪兰来说简直就和大声喊着“我要来了”没有什么区别。
原本正与海棠说笑的雪兰身形突然一晃,她与海棠瞬间便消失在了原地。紧接着,一只巨大的金属拳头砸在了地上。
轰!
地面开裂,碎石飞溅,卷起的劲风瞬间席卷了整条街。
抱着海棠的雪兰出现在了远处。
“你先走。”雪兰留下这么一句话,将海棠放在地上,便准备闪身至花的另一侧,显然是不愿意将海棠进来。
只是若是不将她卷进来,这计划岂不是要进行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