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里路不算远,不到半个时辰便远远看到露宿在程家庄庄外的土匪,只有两顶帐篷,估计是土匪头目住的。
萧正看了看天,对牛秀说道:“牛大哥,咱从东向西,让土匪迎着阳光。”
牛秀点头,二人率队拐向东侧。
一马平川的地势,土匪也看到了气势汹汹的几百号人向他们杀了过来,急忙禀报当家的。
大敢子姓孙,今年三十多岁,和亲兄弟二敢子落草有个六七年了,在金线岭一带的绿林道很有一号,尤其今年做了几波好买卖,手下也发展到四五百人,正得意之际噩耗传来,二敢子被老程干掉了。
兄弟俩感情至厚,大敢子决心给弟弟报仇,但也深知程咬金不好惹,于是邀请了附近跑马岭的金彪子助战,许了很多好处才说动对方。
本以为人多势众能一鼓作气攻破程家庄,谁知打了一天损伤不少居然没打下来。尤其金彪子出工不出力,现在还有退走的意思,大敢子恼怒不已。
一夜没怎么睡好,刚迷瞪一会儿,外面喽啰来报,有官兵杀来了。
大敢子大吃一惊,虽然落草多年经过很多阵仗,可对官兵还是有着从心底里的惧意。
大敢子急忙起身来到帐篷外,金彪子也走出帐篷往对面观瞧。
张望一会儿,大敢子回头一脚踹翻报信儿的喽啰,“你瞎啦,这是官兵吗?”
“当家的,你看啊,他们不少人都穿着官府的衣服,定是官府组织的啊!”
金彪子点点头,“有可能,这姓程的可是县令的未来姑爷,不会眼睁睁看着咱们攻破庄子,没准儿郡城的官兵也出动了,不成咱扯呼吧。”
“扯呼?我兄弟的仇不报啦?”大敢子瞪着眼睛吼道,“咱就这么白白折腾一回。”
“孙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何必急在一时呢,金某可不奉陪了。”
“金兄且慢,来的这股明显是民壮而非官兵,不过是马粪蛋子表面光,只要攻破程家庄,你拿六成如何?”
金彪有些犹豫。
“七成,孙某欠你个人情。”
金彪子还没等说话,那边队伍已经率先动手了。
见此局面,知道此时自己也无法撤走,金彪子点头说道:“就这么办,我回去组织弟兄盯住庄子,免得咱们腹背受敌。”
大敢子知道吃了亏,一阵憋闷,暗骂一声狗日的!随即喊道:“麻三,你的弓箭队呢,给老子射死他们,最恨这些帮狗吃屎的,还敢帮场子,老子和他们拼了!”
麻三心里责怪当家的口不择言,咱是屎吗?多恶心!
牛秀和萧正这边摆了个简单的阵型,骑兵在两侧,弓箭手在前步兵在后,两队步兵中间留出甬道作为弓箭手撤退之用。
这边只牛秀的十几个弓手,人数上处于劣势,好在土匪的弓手也都是半吊子,加上迎着阳光很是晃眼睛,影响了准头,杀伤力也极其有限。
牛秀见状转头对萧正说道:“加快速度吧!”
萧正点了点头。
牛秀高喝一声,“弟兄们,冲!”
队伍瞬间加快速度,弓箭手绕回阵尾开始抛射,两侧骑兵迂回而上。土匪见状也立刻撤回弓手。
这是萧正第一次真正接触到稍稍有些正规的战斗,他发现不论是己方还是土匪,都不是一窝蜂的混战,几乎都保持着队形,完全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一锅粥。
牛秀的队伍和老柳村的差不多,也是长矛手在前,不单是负责攻击,也能造成一种气势,刀盾手在中间防御弓箭。
眼见双方越来越近,箭矢也稀稀拉拉落到队伍中,刀盾手纷纷举起盾牌,杀伤力不大,只有少数倒霉的受了轻伤。
“标枪准备!”萧正高喊一声。
所有队员立刻从背后抽出标枪。
“投!”
唰!百多杆标枪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向敌人射去,瞬间几十人中枪倒地。
“哥,你别上了!”罗士信拦住萧正。
萧正摆了摆手,“放心吧,哥没那么容易死!”
“士信,你保护小正,我先上去了。”说罢,张北纵马与右侧骑兵队汇合冲了上去。
萧正也想手持长枪纵横沙场,可惜练了好久也没什么长进,力气也跟不上,耍几下子就胳膊酸疼,只能慢慢来,不求上阵杀敌,怎么也算是锻炼身体吧,所以萧正也始终坚持着训练。但一到了战场,所有人都不答应萧正上阵,用张北的话说,大伙儿跟着操心。
无论如何,现在的罗士信在萧正眼里都是个孩子,留在身边正合心意,见到他焦急的眼神儿,萧正也不说话,罗士信只能暗自焦急。
阵中的孙柏庆高喊道:“全体都有,枪放平。”
商志忠的声音也在另一侧传来,“枪放平,保持队型!”
双方终于短兵相接杀到一处。
刀盾兵从中间移动到长枪兵两侧,一边护卫两侧,一边齐声高呼道:“你敢杀官造反吗?”
很多土匪听到喊声,手里兵器不由自主的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