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图虽然算不上李昂的心腹,但交情一直不错,见李昂问话,张图略一犹豫,道;“将军,下面兄弟都不想打了。”
“放屁,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说不想打就不打了?当这是什么地方?当军法军规都是摆设吗?”
这时,营外又围上了数百士兵。
李昂上前推开张图,走到外面朗声喝道:“怎么,你们要造反吗?”
“当初土匪横行,叛匪肆虐,是谁带着你们打胜仗,是谁带着你们护佑家小?”
“怎么,就因为姓牛的几句挑拨,就忘恩负义吗?”
李昂冷笑,“一群蠢货,你们以为投了新柳军就不打仗了?笑话,告诉你们,你们照样得上战场,照样得拼命!”
有人嘀咕道:“那不一样。”
“谁,谁说的,出来!”李昂大喝道。
人群中你看我,我看你,有个大个子一咬牙站了出来,“我,我说的!”
“呵呵,我记得你,叫杜义是吧,你说说,同样是拼命,有什么不一样的,难道去了新柳军,你就刀枪不入,就不会死?”
杜义对李昂还是有些惧怕,迟疑着不太敢吱声。
陶归上前安慰道:“杜义,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放心,你若说的有道理,我和陶将军不会因言怪罪你,不过,你要是无理取闹,那可休怪军法无情!”
杜义抬头道:“新柳军不交人头税,咱这不一样,俺家刚吃奶的娃都要交钱!”
“新柳军分的地一分都不少,也没有农器税!”
杜义胆子壮了起来,说道:“两位将军,你们看俺这一身皮甲!”
杜义上前,指着身上已经伤痕累累,破的不成样子的皮甲,道:“两位将军,这一身皮甲或许在你们眼里一文不值,可是你们不知道,就这一身甲,俺爹娘整整攒了六年!”
杜义眼中含泪,“六年,六年的时间,俺爹娘天天都吃不饱,俺娘连半饱都吃不上,到死...”
杜义有些哽咽,随后嘶吼道:“俺娘到死都没吃上一口饱饭!”
“可是人家新柳军有军饷,都直接发给家里,一文都不少,盔甲也不用自己花钱,死了还有抚恤!”
“能一样吗,你们告诉我,一样吗?当新柳军的兵,死了都不用惦记家里,可俺现在...俺现在活着都天天惦记家里,都不知道俺娃会不会饿死!”
就是,人家新柳军军饷可不少...
那是,俺有个老乡是江都那边儿的,听说他在新柳军什么运动会上得了块儿金牌,当场就有财主出十贯买呢...
是是,俺听说新柳军那边儿,要是没钱买种子犁杖,还借钱给你呢...
嗯,俺也听说了...
杜义话音刚落,身后众多士兵纷纷议论起来。
李昂有些手足无措,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办,来软的不行,来硬的...恐怕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