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李大亮勃然大怒,“汉水深达四五丈,最窄的地方也有五六十丈宽,我已下令将汉水东岸的率道、上洪等地渔船尽数焚毁,新柳军拿什么铺的浮桥!”
“这...小的也不清楚!”
“废物!”
“算了,李司马。”窦轨劝道,“财帛动人心,全部烧毁是不可能的,肯定有漏网之鱼,尤其那刘简,甚是狡猾,说不准在攻打枣阳的时候,就已经在偷偷购买船只了,况且铺设浮桥也不需要多好的船。”
“唉!”李大亮叹了口气,对李瑗越发憎恨,如果他能在枣阳多顶十天该多好!
窦轨说道:“李司马,怎么办?”
“新柳军来了多少人?”李大亮问斥候。
“回大人,据我等探查,人数应该在十万左右。”
“主力尽出啊!”李大亮当即下令,“收兵回营。”
萧正和刘简都担心王弘烈突然投唐,所以进军速度极快。
到达汉水岸边后,刘简派人花费重金购买的上百条渔船也已悄然集结。
牛秀一声令下,百多条渔船,两列浮桥同时开始铺设,铺了还没到一半,就被对岸唐军斥候发现,两刻钟后,唐军大约五千余人便在对岸集结,向新柳军发起攻击。
箭矢、石块不停的落下,船上的新柳军士兵立刻竖起盾牌,浮桥上的新柳军先是将木幔(注)推倒最前面,然后弓手开始还击。
随着弓弦嗡鸣声响成一片。密密麻麻的箭矢,在汉水上空穿梭,带着让人汗毛发乍的嗖嗖声落入两军阵中,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新柳军这边,两列浮桥宽度不足五丈,即便有木幔掩护,也是非常吃亏,好在新柳军盔甲齐全,只要没直接命中要害,还不至于当场丧命。
而且,萧正一直都很重视伤兵救治工作,新柳军的伤兵营无论在管理上,还是在技术上,都非常成熟,这也给了将士们莫大的信心和勇气。
牛秀一挥手,预留的最好的十几条渔船迅速靠近浮桥两侧,渔船上都是床弩。
萧正毕竟是穿越而来,虽然纸上谈兵,但很多机械知识还是给了工匠们很大的启发,新柳军的床弩无论是质量还是射程上都要远远高于唐军,精钢为锋、熟铁为羽的巨型箭簇轻松的穿透了唐军的盾墙,形成一溜溜血胡同。
十几架床弩,顿时让唐军死伤一片,唐军将领有些发懵,他本以为那只是普通的床弩,却没想到射程这么远。
“快,后撤!”
床弩的杀伤太大,将领不得不下令后撤。
趁着唐军撤退的空隙,新柳军立刻加快铺设速度。
唐军后撤二十步左右,重又开始放箭。
新柳军也不停的还击,双方死伤都不小,待最后一块跳板搭上对岸,新柳军上下顿时一片欢呼。
可随后,这欢呼立刻又变成了惨呼。
唐军在岸边撒下了无数铁蒺藜和油,新柳军甫一登岸,数十火把扔到油中,顿时火光冲天。
新柳军率先登岸的二百多士兵一下成了火人,在火海中不停的翻滚着,发出不似人类的惨叫声。
还有少数的新柳军士兵即便变成了火人,还依然挥舞着手中兵器冲向唐军。
萧正看的目眦欲裂,“李大亮,窦轨,某与你们不共戴天!”
在前面弓手的掩护下,后面新柳军士兵纷纷扒着桥边跳入水中,将浑身全部浸湿,然后便抬着木板,不顾一切的冲向对岸,不知是谁起的头,新柳军中响起了“报仇”的嘶喊声,最后,这嘶喊声连成一片,响彻汉水上空。
注:木幔,古代一种装有木板作掩护的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