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德彝仿若没感受到李渊的不快,不慌不忙的说道:“陛下,萧铣,庸碌之辈,不足为虑,杀之无益,臣以为,可与萧正交换棉甲若干,以壮我军!”
哦?交换棉甲?李渊沉吟着,萧铣确实不足为虑,可萧正有那么傻吗?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萧铣,以棉甲赎之?
李渊缓缓扫过群臣,最后问道:“玄真(裴寂),你以为此议如何?”
裴寂出班躬身施礼,“陛下,臣以为不妥,当斩草除根才是!”
李渊对裴寂最为信任,听罢也不细问,道:“朕意与爱卿相同,萧铣不可留,三日后处斩吧。”
封德彝见状只好施礼回班,众臣再无为萧铣求情者。
萧瑀脸色黯然。
退朝后,李渊单独召见裴寂,裴寂不由心中发苦,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见李渊。
赐坐后,李渊道:“玄真,朝堂上不便细说,此下只你我君臣二人,萧铣一事,还请爱卿教我。”
裴寂匆忙施礼,“老臣不敢!”
“坐坐坐!”李渊笑道,“你这老家伙,在这里还那么多礼数作甚!”
裴寂暗叹李渊洞若观火,先前他只不过有一丝犹豫,便被其察觉,心中不由暗骂封德彝居心叵测,徒生事端,可是该装糊涂还是要装。
“陛下明鉴,萧正还真有可能答应以棉甲赎换萧铣,萧铣毕竟皇族出身,又在江淮经营多年,还是有些人脉,尤其是底层百姓和士兵,对其有好感者怕是也不在少数,萧正若以萧铣相招揽,对我朝平定江淮将极为不利。故此,臣以为,此人留不得。”
李渊笑笑,这一层他也考虑到了,否则不会那么干脆的下旨将其处斩。
“玄真,若朕以萧铣安抚江淮人心,你以为如何?”
“老臣以为也不可取!”裴寂虽然心中无奈,却也不敢再遮遮掩掩,否则君臣必生嫌隙,不过对封德彝,更多了几分恨意!
“陛下,我朝与萧正不同,无论关陇勋贵还是山东士族,对江南士族多有排斥,前隋杨广迁都洛阳,大肆提拔任用江南士族,由此引发朝堂之争,陛下不可不察。”
李渊面沉似水,沉吟了好一会儿,裴寂不由有些惴惴不安。
“呵呵。”李渊复又笑道,“你这老狐狸,在朕这里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裴寂后背直冒冷汗,急忙离座施礼道:“老臣惶恐!”
李渊摆了摆手,“玄真不必如此,朕并没怪罪你,只是没想到德彝...唉!算了,不说这些了。”
裴寂不由长出一口气,心中暗骂封德彝,让你耍聪明,真当陛下昏庸糊涂不成?
封德彝此番为萧铣求情,可是一箭三雕!
其一,如今李唐和萧正最终谁能问鼎天下,实难预料,不论能否为萧铣求下情,日后在萧正那里都有了一份牵扯。
其二,封德彝不仅是内史侍郎,还在秦王府兼任司马。为萧铣求情,就是在拉拢萧瑀和江南士族以助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