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傍晚时分,庞卿恽下令连夜攻城,并亲自率军至战场替换将士。
城墙上,汉东军将士见新柳军一口气列出四五十架云梯,后面还跟着大批抛石车和巢车等攻城器械,急忙回禀刘十善。
刘十善正在营中休息,闻听新柳军欲大举攻城,急忙出营来到西门城楼。
再看城楼下,新柳军攻势依旧不疾不徐,但在护城河边,云梯、抛石车、冲车、巢车密密麻麻数之不清,弓手、弩手亦整齐列队。
不动则已,动若奔雷。新柳军显然是要趁着夜色发起猛攻。
刘十善不敢怠慢,急忙巡视城墙各处,严令将士做好迎敌准备。
城墙上顿时忙碌起来,弓手、弩手、抛石车纷纷就位,油锅、柴禾、滚木礌石,灰瓶炮子又重新检查一遍。
夕阳缓缓而落,夜幕终于来临。
新柳军纷纷点起火把,点点火光映得地面一片橙红。
刘十善和守城将士见状,越发笃定新柳军要正式攻城了。
然而,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护城河边的新柳军却始终按兵不动。
刘十善纳罕,难道是疑兵之计?
如此过了足有半个时辰,新柳军依然没有加强进攻的迹象,刘十善摇了摇头,战阵之间,兵不厌诈,这姓庞的虚虚实实,真是让人头疼。
汉东军守城将士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都觉得是虚惊一场。
又过了半个时辰,有将士询问刘十善,油锅还烧不烧?
刘十善皱眉向下看了看,新柳军何时进攻不好猜测,但却不能有丝毫大意,沉声道:“烧!”
转回身,刘十善继续巡视城墙各处,但有松懈者,均被其严厉斥责。
汉东军重新打起精神,严阵以待。
结果刚过了一刻,护城河边的新柳军弓手、弩手居然开始撤退了!
“你娘的!”刘十善忍不住爆了粗口。
其他将士亦咒骂不已,这新柳军真是太能折腾人了。
副将韩继勋见刘十善满脸疲惫,眼中布满红丝,不由劝道:“将军,此地有卑职便可,你还是回营歇息吧。”
大兵压境,刘十善本就压力巨大,加上兄长刘黑闼遇伏受伤,确实有些身心疲惫。
向城下看了看,刘十善点了点头,说道:“也好,那此地就交给你了,姓庞的狡诈多端,务必要谨慎,千万不能给敌军丝毫可趁之机。”
韩继勋一脸严肃,“将军尽管放心,卑职谨记!”
临走之时,刘十善再次巡视了一遍城墙各处,千叮咛万嘱咐,才下了城楼。
韩继勋摇了摇头,再这样下去,非把刘将军折腾疯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