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军的严密保护下,刘黑闼仓皇而逃。
罗士信三人在后面紧追不放。
新柳军各部都有数量不等的骑兵,但这些骑兵一般只负责巡逻、压阵、掩护、驰援等,无论是战马还是骑士乃至装备,都要比李栓柱麾下骑兵逊色不少。
故此,不到一刻,徐二虎便后来居上,超过了罗士信和张北。
三千铁骑疾驰如风,卷起漫天烟尘,大地似乎都在颤抖,汉东军将士不住回头观望,却只见双方距离越来越近。
所有人都明白,要想阻挡已经冲起来的骑兵,必要付出血的代价,汉东军后军逐渐溃散,士兵纷纷向四周逃去。
罗士信见状,一边追赶一边下令,让两个鹰扬郎将各率本部人马清剿溃兵。
一时间,附近道路、田地、草地,乃至山坡,到处都是逃兵、追兵,到处都是喊杀声。
恐惧会传染,逃跑也会传染。
刘黑闼的前军、中军,脱离队伍的士兵越来越多,尤其是渐渐跟不上速度的步卒,纷纷四散逃命。
眼见人越来越少,刘黑闼又急又气,却也是无可奈何。
形势越来越危急,其旧部王小胡主动请求留下来断后。
刘黑闼心中不忍,此时断后必然九死一生,王小胡跟随他多年,是他最信任的将领之一。
但眼下已经没有别的选择,而王小胡也不待刘黑闼应允,便自行脱离队伍,收拢后面的步卒拦截追兵。
面对尚未整队的步卒,徐二虎和其麾下骑兵面带不屑,轻松杀开一条血路,继续紧咬刘黑闼不放。
虽然未能拦住徐二虎,王小胡却也不甚担心,主公那里也有数千骑兵,即便追上,也有自保之力。
很快,罗士信、张北率部追了上来,王小胡麾下仅仅剩下不到四千步卒,哪里是这二人的对手。
不消片刻,汉东军便被杀的节节败退,投降的、逃跑的也越来越多。
王小胡状如疯魔,口中怒吼连连,死战不退,他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哪怕能多阻挡敌人一息,主公便多了一分逃走的机会。
这时,萧正率队赶来,宛若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汉东军仅剩的不到千人顿时一哄而散。
只剩下王小胡和其身边十几个亲兵,面对着成千上万的新柳军,却无一人退缩。
萧正敬佩他们的勇气和忠心,遂催马上前想要劝降,结果王小胡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向萧正杀来。
不待萧正下令,罗士信、张北、綦景曜三人便冲了上去,面对罗士信一人,王小胡尚不是对手,更何况还有张北和綦景曜。
只一合,王小胡便被罗士信挑落马下,其身边的亲兵也纷纷被斩杀。
萧正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下令集合所有骑兵,由罗士信、张北率领继续追赶刘黑闼,其余回头打扫战场。
罗士信、张北两人接令后异常兴奋,迅速集合了大约两千骑兵,匆匆向西北方向追赶刘黑闼。
刘黑闼越跑越是心烦,顺势而起,雄踞河北,进位称王,如今却如丧家之犬一般。
哪怕是当初成为王世充的俘虏,他也没这般憋屈过!只觉胸腹中有一股气,有不甘,有愤怒,有仇恨,有懊恼...这些情绪杂乱的交织在一起,让他觉得喘不过气来,胸口都有些隐隐作痛!
耳边呼啸的风声,战马的奔跑声,似乎离他越来越远,脑袋也有些晕晕沉沉。
不好!刘黑闼暗道一声,猛的一咬舌头,顿时清醒了许多!
一手攥着缰绳,另一只手腾出来,刘黑闼解开兜鍪顺手扔了出去,顿时,脑袋轻快了许多。
侍卫头领察觉到了刘黑闼的异样,忙问道:“主公,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