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正笑道:“诸君,我们的目标可不是杀伤多少敌人,而是破坏他们的粮道!”
“奚族以燕乐为粮草转运点,从燕乐到密云三百五十余里,官道年久失修,早已破败不堪,而且官道两侧高山密林,正是极佳的偷袭之地。”
“渔阳那边与这里大同小异,契丹从卢龙塞入境,走燕山南麓,距离渔阳二百八十里左右。”
“朕准备在两地各派十五支小队专门袭扰其粮道,一击就走,绝不恋战,积小胜为大胜!”
苏定方闻言赞道:“好一个积小胜为大胜,陛下此策实在是高明至极!”
萧正肃容道:“以我们目前的实力,和北方胡人的战事将是一场持久战,而游击战术就是以疲惫敌军、消耗敌军为主,尤其是契丹,他们运送粮草的马车牛车都是来自于奚族,损毁一辆,他们就必须用牛羊马匹去换一辆,朕倒要看看,他大贺咄罗耗不耗的起!”
“陛下此策实在是秒!”苏昶忍不住赞了一句,又道,“人言奚族善于造车,草原胡人称之为‘奚车’,不仅是契丹,连突厥、室韦等部落也常常从奚族购买奚车。陛下,臣以为从协阳关、居庸关至密云,整个北方防线,皆可运用此策。”
“苏将军言之有理!”苏定方亦是兴奋不已,道,“陛下,此策完全可以用来对付突厥,臣以为,我军各部都应设有游击队,专门针对敌军粮道!”
“好!”萧正见众人都认为次策可行,心里也很高兴,说道,“回去后,朕会将游击战的战术要领、战术特点详细的写出来,你们再加以补充和完善,然后传至各部,让他们也以游击战应对北方胡人。”
“另外,各队回来后要让他们详细总结经验,理论,对实践具有积极的指导作用,但是,错误的理论则会成为实践最大的障碍。必须灵活运用,以理论和实践相结合,方不至于纸上谈兵。”
苏昶躬身施礼,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陛下之言振聋发聩,臣受教了!”
苏昶此番可不是阿谀奉承,他是真心佩服萧正的谦虚谨慎,得遇这样的君主,是所有将士的运气。
罗士信、李栓柱、苏定方等人亦齐齐施礼,道:“臣等受教!“
“诸君免礼,朕不过是有感而发!”萧正目光看向城外,道,“不过,傲不可长,欲不可纵,乐不可极,志不可满。新柳军上至朕和诸君,下至普通士卒,都当切记才是。”
苏定方忙道:“陛下之言有如黄钟大吕,臣等必通告全军将士。”
萧正说道:“此番是敌军入我境内,我军虽被动防守,但也是以地利之便而练兵的良机,诸君务当重视之。”
苏昶、李善基闻言不由心中暗叹,这便是高开道与萧正的巨大差距,战事以取胜为目的,这不稀奇,也无可讨论,但若在取胜的过程中达到将士练兵的目的,格局便大不相同了,而这种格局,最终将会直接体现在双方军队的战力上,胜负也就早已注定。
又待了片刻,萧正转回城内,苏昶、罗士信也回军营去挑选将士,而这些具体工作萧正并未参与。
仔细挑选了将士,萧正亲自勉励了一番,紧张的训练便正式开始了。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奚族和契丹的攻势比起初有所减弱,但依然没有退兵的迹象。
萧正下令其中三百五十人即刻前往渔阳,罗士信请求随将士一同出征,萧正没有犹豫,身为主将,亲身体验比说和看更为重要。
当天傍晚,另外三百五十人在苏定方的率领下,也趁着夜色离开了密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