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我是家中独子,家里尚有五十老母,我不能死啊。”一见这场景,这些人纷纷哭嚎起来,不停地磕头求饶,涕泪四流。
唐晓舞见状不忍再看,只得转过身去,她不是不想求情,但她也知道,这根本没用,等到这些人尸毒发作,便又会成为新的活尸。
唐仁皆幽幽地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把自己妹妹挡在身后:“这该死的活尸,如今我算是见识到了。”
尽管这些人都很可怜,但拓威军卒不为所动,纷纷扣动扳机,一顿攒射,顿时惨叫声四起。
只一息,惨叫便渐渐淡了下去,偶尔还传来几声痛苦的呻吟,下令的校尉神色冰冷,挥挥手,几个拓威军便拔出腰刀一个个细细检查着。
“三年前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说着有朝一日定要见识一下活尸。”
唐仁皆难得神色认真对着小源说道:“这次和你一起回来却听说周边的活尸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看来是无缘可见的时我心里还有些失落,毕竟一场来到,没有见识到这祸国害民,让北疆陷落的元凶终归是有些失落,可如今,见识到了,我却感到很沉重。”
“活尸如此凶残,单凭灵者和军队,真的有办法收复北境么。”
小源沉默了片刻便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总会有办法的。”
“对啊,你们心情别这么低落啊,虽然我们来晚了,但也救了不少人啊。”
见气氛有些沉闷,皓白安抚道:“这些年来御直阁不是一直在想办法解决活尸么,说不定再过几年,解药就出来了,只要破解掉它的毒性,不再具备传染性,那么这些只会咬人的活尸在我大梁百万军队面前,只能化作尘碾了,要有信心啊。”
“你说得对,是我们一时想岔了。”小源点点头,听皓白这么一说,几人的心情倒是恢复了不少。
“对了,你和那家人是认识的吗?”皓白忽然问道:“刚刚看你们聊了挺久的。”
“算是旧识吧。”小源随口答道,回头一望,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马车旁除了文士和他怀里的小女儿,还有几个劫后余生的婢女,却不见了冯盈的身影。
他沉吟了片刻,正想上前打听,便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到近传来,回头一看,瞳孔微微放大,显得有几分诧异。
马车后不远处的一处断壁残垣旁,冯盈恢复了高冷模样,冷冷地盯着先前带队过来清剿活尸的拓威军旅帅。
“说吧,这是不是逃脱的货物。”
“弟兄们在运送的时候一时不慎,所以才...”旅帅躬身艰难地回答着,汗水不停地从下巴滴落。
“哼,果然如此,你们还是在替他们做事。”冯盈哼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这两年拓威军已经被朝廷正式承认,粮饷兵器,一应俱全,我早已劝说父亲不要再掺和此事,都城三年前的天穹一案难道不够警醒你们么,一旦被密谍司盯上,你们还有活路?”
见冯盈这么说,旅帅忽然长叹了口气,直起身子望着冯盈:“冯小姐应该许久不曾参与货物之事,冯大人应该也许久不曾和你提过了吧。”
“你想说什么?”冯盈眼睛稍稍一眯。
“那便是了。”旅帅忽然无声地笑了一下:“本不该和冯小姐说,冯小姐既然已成家,冯大人亦有意不愿您再参与此事,您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冯盈眉头一挑:“你的意思是,我父亲这些年还在....??”
“当然,冯大人从未抽身,也不可能抽身。”旅帅说道。
“放肆,不过是贸易罢了,不做便不做了,他们还敢威胁?!”冯盈斥道。
”如何不敢?”旅帅忽然觉得这个大小姐真的有些天真,难怪三年前冯参军便不让她参与了,索性让她安心当个骄纵的千金:“小姐以为是什么商贾能在都城底下开设天穹,用活尸来做赌?”
“那些商贾与那些和我等接头的官员不过是其中很小的一撮人,在他们上面,您猜还有谁,还有谁能如此肆无忌惮,能如此于千里之遥指挥拓威军为这些商贾运送活尸?”
旅帅望着冯盈,冯盈脸上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苍白,旅帅摇摇头:“看来小姐您是懂了,所以,虽说这贸易见不得光,接头的人不过是商贾,可要真的断掉,我们却没有分毫的资格。”
“如今不止我们,即便是冯大人的性命也在那位贵人的手中,我们乖乖听话定期捕抓活尸送到都城还好,若是稍有一点抽身离开的意思,那位贵人只要稍微透露一下,以拓威军这些年偷运活尸的罪名,不但我们拓威军的统帅会有事,从冯大人以下,副统领,偏将,裨将乃至旅帅,校尉,伍长,除了连坐三族,我们想不出其他下场了。”
“怎么可能,明明当年是我引见给爹的。”冯盈脸色惨白:“如今竟抽身不得。”
“或许是小姐引见的。”旅帅顿了一下:“或只是他们挑中了小姐罢了。”
“所以,我们是没办法了是吗?”冯盈忽然感觉浑身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