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织雪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有人敢骂天子的吗,不是说九州天子乃是天下至尊,周边各国都要遵其至尊之位,连新王继位都要先给九州天子上书,天家旨意到了之后才能名正言顺,那些官员居然敢这样做?”
“害,别提了,那些读书人都是一根筋,根本不管上面坐的是谁,反正做错事了就骂,做了不顺他们意的事也骂,底下百姓有怨言了骂,百姓没有怨言只是发句牢骚了也骂。
百官备懒,骂天子,百官贪腐,骂天子,连后宫独宠一人的时候也骂,简直了,我老爹都不知道被骂多少年了。”玉柯大吐苦水道。
织雪听得一愣一愣,这简直颠覆了她的世界观。
“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让他们骂去,反正不骂都对不起朝廷给他们发的俸禄了。”
“这......太不可思议了。”织雪从小深居简出,双亲亡故后,由她的祖父,也就是现任的樱花社主抚养成人,对自己国家的朝堂之事根本不熟悉,更别说远在千里外的大梁了。
“习惯就好了,反正我去封号的时候也被骂了,不过骂的是我老爹,我没听见。”玉柯嘿嘿笑道,那不输于任何美人的容颜配上这么一副贱笑的表情,居然一点都不违和,反倒显得有几分爽朗和俏皮。
“可织雪想不懂为何要专门设立一群骂自己的官员呢。”织雪歪着脑袋苦思冥想,不得其解。
“因为我们是人啊,即便是天子,那也是人啊。”玉柯理所应当地说道:“是人就会犯错误,贵为天子,一言可福万民,一言可祸四海的,当然需要有人去时刻提醒他,他又不仅仅是一家的天子,更是千百万百姓的天子。”
“原来如此。”织雪恍然大悟,突然间对九州天子肃然起敬。
忽然她萌生一个想法:“我觉得天皇也需要有这么一批人,好提醒他不要犯错。”
“我个人觉得是不需要的。”玉柯错愕地望着织雪,忽然嘴角莫名一扯。
“为何?”
“你们天皇挺好,估计也没啥犯错的机会,都是幕府的将军在处理呢,哈哈哈不说了不说了。”玉柯打哈哈就过去了。
织雪一愣,这时也想到了什么,默默地叹了口气,马车摇摇晃晃,车内变得很沉默。
“说起来,殿下为何要去封号啊,帝国长公主,可是一个了不得的封号呢。”过了,一会织雪突然问道:“即便是为了修习,也没有说一定要去掉封号吧”
“因为不喜欢当长公主,因为喜欢自由自在啊。”玉柯耸耸肩道:“我不但封号去了,我连皇室的名字都不要了,玉柯就是我师父给我取的名字。”
“太可惜了。”织雪叹道。
“不可惜,没了封号我不过不再是大梁的长公主,不再是官家的帝姬,但我还是我老爹的女儿,哈哈哈哈哈。”玉柯爽朗笑声传出车马,让跪在道路两旁的百姓纷纷错愕,心中好奇万分,但又不敢抬头看。
“臭女人的笑声好难听。”在织雪玉柯两人的前一辆马车内,幼次郎听到后面传来的笑声不由得撇了撇嘴。
朽木盘腿坐着闭目不言,仿佛没听见一般。
见朽木不理自己,幼次郎自讨了个没趣,转身靠着墙无聊地召出了自己的小蛇灵和蛟灵左右互搏了起来。
朽木忽然微微睁开双眼,看着在一旁和两只守护灵玩得不亦乐乎的幼次郎,不禁微微颔首。
就天赋一脉来说,幼次郎被称为天才,的确名副其实。
不过志学之年,对于守护灵的掌控便到了如此变态的地步,假于时日,前途不可限量。
自己这个号称百年来最强执剑人的称号,怕是以后要落在他的身上了。
也好,幼次郎越强,樱花神社越安全,织雪这小丫头的地位也会更稳固。
“嘶嘶~”正和自己的主人玩得开心的蛇灵忽然有些警觉,扭头望着朽木,火红的蛇信子不停吞吐。
朽木见状忽然脸色微微一整。
“怎么了?”幼次郎察觉到蛇灵的情绪变化,看见蛇灵对着朽木不停地吐着蛇信子,朽木这百年不变的表情忽然有些变化后,幼次郎哈哈一笑:“让你欺负幼次郎大人,这下连我的小八都把你当成敌人了,不要害怕,幼次郎大人跟小八说让她收一下杀气。”
“傻子,你那条傻蛇的杀气不是对着我。”朽木眼皮都不抬,不理会洋洋得意的幼次郎,把视线放在了窗外。
“你敢辱骂本大人!”幼次郎见状刚想发火,猛然醒悟过来:“有敌人?!”
“轰!!!”
话音未落,忽然车队前方发生大爆炸,一个火球冲天而起,顿时吞噬了周围的武士和在两旁跪着的百姓。
惨叫哀嚎声顿起!
“杀了那大梁贵女!”一声粗狂的声音在远处的一间屋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