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阁,后山禁地某处
一身素袍脸蒙面纱的正法长老正站在一处孤坟前,显得有些萧索。
“天下动荡,物是人非,如今该如何抉择,我实在不知。”正法长老注视着孤坟上的墓碑,浅声道:“若是你还在,或许我还能有个方向。”
大雪纷纷扬扬,很快便把预阁染成了白茫茫一片,正法长老身上已经披了一层厚厚的雪绒,但她仿佛不知,只是痴痴地看着墓碑,时不时拂去墓碑上的雪绒。
碑文上没有任何生平记载,只有苍劲有力的几个字。
“司寇子车衣冠冢”
......
“可不敢胡说,你一个新晋预阁长老,别什么都往我身上扯。”司寇子车嫌弃道:“都当上长老还要什么努力方向,还说要向我学习,你这话一出,担保你明日就被剥掉长老一职,成为大梁预阁开阁以来任期最短的长老信不信,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哪有什么大志。”
“啊?”新晋正法长老崔瑶眨了眨眼:“可守护大梁,护佑苍生不就是你的志向么?”
“呵呵。”司寇子车皮笑肉不笑:“又不是年终给殿前使老爷子做汇报,用不着那么高尚。”
“若真的非要我说。”司寇子车伸了个拦腰,走到悬崖边上,看着远处悬浮在飘飘渺渺中的预阁,忽嘿嘿一笑:“混吃等死,直到隐退那天就是我的大志!”
崔瑶闻言不禁翻了个白眼:“若是你真的那么想,在离一走的时候,你就不会担起整个六道了。”
“乱说,这不是还有婢音么。”司寇子车回头不满道。
“对对对,她一个新晋的副使能那么快就上手么,队长职和副指挥使职可是天差地别的。”崔瑶哼道。
“天纵之才都这样,你不要因为她比你先晋升就抱有敌意。”司寇子车摆摆手,忽然啧道:“说起来,要是被拓跋那小子娶走了我家婢音,以后六道的队务都不知道给谁好了。”
“给苦禅不就好了。”崔瑶理所当然地说道。
“苦禅啊。”司寇子车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恨不恨我。”
崔瑶闻言,沉默了一会,走到司寇子车身旁轻声道:“他不会怪你的,你这也是保护他。”
司寇子车笑了笑:“无妨,单凭本心罢了。”
然后又突然扭头笑得跟狍子一样道:“你刚刚没反驳我,看来你真的是妒忌哈哈哈。”
崔瑶听了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但还是接过话头:“我倒是觉得拓跋和长孙是挺配的,两人年纪虽然差了一点,但都是灵者,年纪都是虚的。”
“有道理,不过。”司寇子车摸了摸下巴,忽然坏笑道:“就是不知道另一位他打算怎么办,我们可是灵者,要是他胆敢想什么齐人之福,不待片刻,殿前使的刀就会教他认识认识做人的道理哈哈哈。”
崔瑶听了,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这人,怎么一直没个正型。
从认识他那天开始就这样。
“说起来...”正法长老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声道:“听说拓跋身体出了点问题?”
“你也知道?”司寇子车闻言先是眉头一皱,随后一松:“也对,你都长老了,知道一点也正常。”
“他去了一趟北境回来之后好像就不太对劲,但既然老付那家伙打了包票,应该没多大问题,反正拓跋是他四道的人。”
“现在他是被囚禁起来了?”正法长老问道。
“什么囚禁。”司寇子车轻轻敲了一下崔瑶的脑壳:“这是帮他呢,他体内那东西如果不想办法清除掉,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细细算来,这么多天过去了,也快结束了吧。”
“当!当!当!”
就在两人聊着的时候,忽然带着急促的几声古朴的铜钟声从预阁宫荡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