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的妈妈并没有听女孩的话,把她抱到门外关上了门。
他记得,一向温柔的母亲第一次骂了那么多脏话,有些甚至比欺负他的人骂的更狠,那些欺负他的人他可以骂回去,打回去,报复回去。
可是这是他母亲,她骂的不仅是他,她把自己也骂上了,边骂边打,用扫把打的,不知道是不是扫把太破不结实了,还是什么原因,反正她那天晚上骂了他一夜,也打了他一夜,扫把打断了她也没有停止。
似乎在骂她的苦,她的怨,她说自己不争气,一个好好的高材生沦落成见不得光的情妇。
她还骂他,说他从小到达只会闷不做声,不知道给自己争点什么,万一她哪天死了,他就真成了有人生没人养的野孩子了。
他一言不发,沉默的接着她的骂,受着她的打,体会着她的委屈,她的恨。
他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凌军生意做的那么大,他表现的稍微听话一些,从凌军手指缝里漏的东西都够他安稳读书上学了。
可是他不想,真的不想,拿了那人的东西,受了那人的恩惠就等于承认那人给他的屈辱一笔勾销了,他从此衣食无忧,却再没了骄傲和自尊。
门外的女孩似乎听到了打骂声,吓得呜呜的哭了起来,她还不忘说,“阿姨,你别打哥哥了,软软的糖,我,我一个都不吃了,都给你留着,呜呜,你别打哥哥了”
女孩子似乎以为打人的阿姨不听劝,是因为她没有把所有的糖都献出来,更加惹恼了她。
他承认,在那个女孩子一下一下拍门要把所有的糖都给他妈妈的时候,他的心觉得很暖很暖。
他是冷情的人,但是一旦认定了谁,他就会掏心掏肺的对那个人。
无关风月其他,他仅仅是把人分为自己人和不相干的人。
这次他又被人护了,不同的是,这次的女孩子大了些,高了些,替他背的伤也重了些。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时片刻的想笑,护他的都是女孩子,即使他很少看言情剧,但是耳濡目染,他也知道一些电视上的男主角就是被所有的女子都倾慕喜欢的。
难道他也是男主?今日他受的磨难都是为了他来日的大放光彩作铺垫?
他的眼睛逐渐聚焦,当然不是,他很清楚他与主角天差地别。
一个是天上的神明,一个是地上的污泥的差别。
不管怎么样,他凌文山都不喜欢欠人人情,今日这份人情他记下了,总有一日他要还的。
之后他就对她稍微好些吧,物质上的礼物还是小零食,他都送不了,但他可以像护着林妙一样护着她,在明阳中学,只要有他在,就绝对不会让岳灵受了欺负。
少年想的计划很完善,却没想到,那个替他挨打的女孩子,竟然会连夜转了院,甚至……出了国。
她不能坐电梯,二楼也不远,就走楼梯被人扶下来了,正好路过这个楼梯口。
他看着她对着自己笑,她张了张口,分明在说,“嘿,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