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切下一块牛排,慢慢的放入口中细细的品尝。
我期待的等着他的评价,只见他眉头皱了起来,说:“你都放了些什么作料,怎么会这么好吃啊!”
原以为他会说难吃,没想到他是在戏弄我,搞得我白紧张一场。
我嘟起嘴,赌气的不理他,自己也吃了起来。
他笑得暧昧的说:“老婆,你弄得东西,就算是再难吃我也觉得好吃。”
这话听着好熟悉,我抬头看着他,他也正看着我,我微微一笑,算是饶过他了。
我们静静的吃着,我时不时看向他,他却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走神。
“老公,怎么了?你好像不开心哦,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他神情凝重的说:“唉,东山别墅的项目遇到点小麻烦。”
“什么麻烦,是琼莉她们公司的瓷砖没供应上吗?”
“跟琼莉没关系,没事的,一点小事,你不用担心。”他拿起高脚水晶酒杯和我碰杯,“今晚要不要一醉方休,我喜欢你喝醉的样子。”
我只觉得脸上发烫,喝了口红酒,羞窘的说:“我才不要喝醉呢。”
吃过晚饭后,希文坐在书房里抽烟玩网游。
他在书房里呆到很晚也没回房,我悄悄的在书房门口看过他几次,他都没有察觉。
我自己躺在床上,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想着他公司里一定出了什么大事,不可能是小麻烦,不禁为他暗暗担心。
希文在大学里学的是美术设计专业,毕业后就开始创业,好不容易成立现在的这家装修公司。
经过他十年的努力,现在这家公司已是市里数一数二的装修公司,这次东山整个别墅区由他们公司承包统一装修的项目。
这个项目是他们公司今年最大最重要的一个项目,现在到底遇到了什么困难,让他愁眉不展。
几天后的下午,我正在公司开会,希文的秘书小汪给我打来电话,语气焦急的说,希文和马斯都被人砍伤了在医院。
我问小汪,他们是伤得严不严重。
小汪含含糊糊的说,还好。
我慌慌张张的请了假,跑到医院,看到希文和马斯在一个病房里,马斯头上包着白纱布,希文的手臂受伤包扎着纱布。
看到希文脸上还有些淤青,我心痛的干着急,眼眶一下就红了。
“老婆,你来的正好,可以接我回家了,警察刚做完笔录走了,看我这样哪还能开车。”
他像没事人似的,还能笑得出来,也不知道和谁结了仇,竟这么严重。
我接过他手里的车钥匙,对马斯说:“你能出院吗?我们先送你回去。”
马斯痛苦的摸了摸头上的纱布,“我还不能出院,我伤得是头,医生说要在医院观察几天,看有没有后遗症。”
“那你好好休息,看你说话这么清楚,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明天我给你送点汤来。”
马斯半靠在病床上,笑说:“大嫂,你还是好好照顾老板吧。我妈马上要过来了,还不知道会给我煲什么大补汤呢。”
我对他笑了笑,扶着希文离开了医院。
回到家里,秦希文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顺手打开电视,额头上有层薄薄的汗水,表情有点痛苦,他的伤口肯定还很痛,也不知道刀口深不深?
我有些生气的直接关上电视,“伤口还很疼吧,到屋里躺着去!”
我又抢过他用手指间夹住的烟,狠狠的将它熄灭在烟缸里,说:“伤口没好之前不准抽烟!”
希文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把我拉到他身边坐下,“老婆,你生气了?我没事,今天在工地遇到一点麻烦,受了点轻伤。你看马斯比我严重多了。”
我背过脸不理他,他捏着我的下巴,用力让我的脸朝向他,“你到底怎么了?我真没事,过几天就好了,笑一个好不好?看不到你的笑容我心里像猫抓一样烦乱。”
我的泪水已流到了他的手心上,希文原本坚韧的神情,因为我的泪水而变的柔情万分,他松开手,怜惜的望着我。
我轻轻靠在他的怀中,悲伤无法停止的在心头涌动,喃喃低语说:“希文,我害怕,我好害怕。我怕你会突然离开我,我怕你不能陪我一直到老。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有人要用刀砍你们?我不要你受到任何伤害,我不要你身处危险之中。”
“卓雅,我就知道你喜欢多愁善感,所以不敢跟你说实情。”他用下巴抵着我头顶的发丝,轻轻摩挲,“你知道吗?你有时就像卖火柴的小姑娘一样让我揪心。你应该对自己的老公充满信心才对!我妈以前帮我算过命,算命的说我能活到八九十岁呢。”
他站起来,握紧拳头,抬起手臂做出一副大力水手的模样,“你看你老公身强力壮,耳大面阔,像短命的样吗?帅就不用说了,而且还专一,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看着他手臂上绑着纱布,古怪搞笑的样子,我不由破涕而笑。
他忘乎所以的放下高举的手臂时,疼得一声惨叫。
我紧张的站起来察看他受伤的手臂,“这就是太自恋的报应。”
他看我笑了才松了一口,我命令他:“到房间里躺着养伤去。”
他这次乖乖的听我的话到卧房里躺着休息,我寻思着熬什么汤为他补一补身体。
吃晚饭时,希文总算跟我讲了事情的原委。
他们公司在东山别墅开工装修时,就遇到了当地的一伙有嘿涩会背景的沙霸。
那伙人非要希文公司高价买他们指定的沙和水泥,价格比外面的市价高出两三倍。
希文本来是不愿意的,可别墅的开发商业拿这伙人也没办法,只有让希文息事宁人。
希文考虑过后觉得强龙也难斗地头蛇,还是服了软,订下了那伙人的沙和水泥。
装修工人前几天反应,那伙人送来的几车沙和几十袋水泥都分量严重不足,而且质量很差,根本都不能用来做工。
这下把希文彻底惹火了,他坚持要求退货,而且也不愿意再付给那伙人后面百分之七十的钱了。
那伙人后来也把话挑明了,说到底就是要讹钱。希文不给他们钱,他们就天天来工地闹事,搞得工人们人心惶惶,根本无法开工做事。
要是不能按合同工期完成工程,希文公司是要赔大一笔钱的。
希文和马斯只好天天在工地上盯着,他们就不信几个嘿涩会上的混混还能翻天。
今天那伙人,穷凶极恶的直接拿着砍刀到工地上砍人,希文和马斯在保护工人的过程中受了伤。
希文乐观的说,今天这事闹这么大,也报警了,等警察抓到那伙人就应该没什么事了。
我放下心来,劝希文这几天就在家里好好疗伤,等警察抓到那伙人后,再去工地。
秦希文在家养了几天伤,我陪他去医院换药时,看到他手臂上的伤口有一寸多那么长,缝了十几针。
伤口又红又肿,缝得黑色的线就像一条大蜈蚣趴在他的手臂上。
护士用蘸满碘酒的棉球擦过他的伤口时,我只觉得心中发怵。
马斯住了几天院,做了全面的检查没发现什么后遗症,也出院回家休息了。
这件事希文没告诉父母,怕他们过于担心。
可马斯的母亲还是将这事告诉了希文的母亲。
希文的父亲和马斯的父亲年轻时都当过兵,他们是一个连队里最要好的战友。
转业后,希文的父亲分配到街道办事处里做科员,马斯的父亲被分到一家事业单位的保卫科。
后来那家单位的效益不太景气,马斯的父亲就停薪留职自己出来创业。
经过好些年的奋斗,马斯的父亲成为了本市最大的体育用品经销商,他们公司是十多个知名体育用品品牌的代理商。
而希文的父亲也在街道办事处里当了科长。
他们的父亲一直保持着友情,两家人比亲戚还要亲。
我听希文说,马斯家境很富裕,从小就被父母宠坏了,尤其是他的母亲对他十分溺爱。
马斯从小就有些叛逆,不太听父母的话。
希文比他年长三岁,从小总是像哥哥一样照顾马斯,马斯有什么事总爱听希文的,他们两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
当年希文创业时,马斯的父亲在资金上给予了希文最大的支持。
马斯大学毕业后,总和一群纨绔子弟混在一起,也不愿在他父亲的公司好好做事。
他父亲没有办法,只好将马斯托付给希文,希文把他安排在自己的公司里,他在希文的带动下竟也愿意认真做些事了。
希文在家养伤的第三天,希文父母得到消息,忧心忡忡的来我们家看他。
那天我下班回来,一进门就闻到了饭菜香,希文的母亲已做好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我看他父母正从厨房里端着菜出来,连忙喊了声:“爸,妈!”
希文的父母笑着招呼我吃饭。
我看希文的母亲特地盛好一碗饭,堆满了希文爱吃的菜,拿给他父亲,说:“老头子,你送到房里给儿子吃,他手受伤活动不方便,就让他在房里吃吧。”
我想接过希文母亲手里的那碗饭,说:“妈,我来吧!你和爸先吃。”
希文的母亲还是将饭菜交给了希文的父亲,对我说:“卓雅,没事!你下班回来肯定饿了,你先吃!让他们爷俩顺便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