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老大现在是明争暗斗,白龙帮眼看就要土崩瓦解。以后这些人要是各自为政的话,谁都得罪不起。
张俊彪这次绑架洛卓雅肯定是冲着龙啸天和雷飞来的,绝不是要钱这么简单。
梁欣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给雷飞打了个电话。
我在昏暗的房间里,还不知道秦希文他们发生的事情。
房间外传来一阵阵吵闹声,巴子彪和他的手下应该正聚在一起赌钱,不时传来,“还跟不跟!”“五十!”“一百!”的声音。
我还在试图挣脱绑住手脚的胶带,我发现光用蛮劲是不可能弄开的,只有利用胶带的粘性,先用力将胶带绷紧,然后再使它松弛,这样反复数次,绑住我手脚的胶带就不再牢固了。
我终于将被绑在椅子脚后的一只手从胶带中抽了出来,手腕已又红又肿,胳膊感觉十分酸麻。
我时刻注视着门的方向,生怕有人会突然进来,过了一会,两只手都挣脱了胶带,恢复自如的迅速解开脚上的胶带。
我忙站起身,寻找从这房间里可以逃脱的地方,可我围着空空的房间找了几遍也没找到任何缝隙。
我绝望的又坐在地上,无意中看见靠门边有一丝不一样的光亮透进来。
我正准备看看那丝光亮到底是怎么透进来的,房间外面一下变的异常安静。
我慌忙将房里唯一的椅子轻轻抬起,抵在门口,紧张的想着他们不赌钱了吗?要散场了吗?有人要进这个房间了吗?
在我害怕的考虑如何应对时,外面一下又传来激烈的打斗声、惨叫声。
“老子,今天跟你们拼了!”
“你们把人绑到哪里去了?”这声音耳熟,是谁?是雷飞!
我确定是雷飞,我激动的本想大声喊救命,可紧接着就是几声闷响,那声音像是把炮竹盖在铁锅里燃放的声音。
外面又安静的吓人,我的心又悬了起来,雷飞不会出事了吧?
我不敢喊,心里着急的用手摸向门边那丝不一样的光线,原来这里是个小洞。
这里原本应该是扇窗户,后来用水泥封的人没有完全封严,还是不小心留小了这个小洞。
这个小洞的大小,只能伸进我一根食指,我用食指用力扣了几下,扣不动。
“雷飞,求你了,不要杀我!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是巴子彪的声音。
雷飞还没死,我欣喜的只有用眼睛贴在那个小洞上往外看。
从我的视角正好看到,巴子彪惊恐的脸,他好像被人制住了,一只枪正抵在他的额头上。
“洛卓雅在哪里?快说!”这是雷飞的声音。
巴子彪朝我所在的方向指了指,“在那边密室里,她毫发无损,我们没动她一根指头。”
“很好!”只听又是一声闷响,巴子彪的表情瞬间变得痛苦扭曲,他低下头哀嚎起来,这一枪应该打在了他的脚上。
那只枪又抵在了巴子彪的头顶上,持枪的人快速的扣动了扳机,在枪响的同时,我看到了腥红色液体喷出来。
我怔忡了一瞬间,杀人了!我看不到是谁开的这一枪,只见到拿着枪的那人应该穿着黑色的衣服,举枪时手腕处露出一截里面白色衬衣的袖口,袖口上有一个明显的船型银色袖针。
我是第一次亲眼目睹杀人的情景,被吓坏了,捂着嘴转过身,背靠着墙,瘫坐在地上。
外面再发出任何声音,我都不敢再看。
我就这样一直呆木的坐在地上,从心底最深处浮出一种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锁住我的那道门终于被打开。
进来的人发现了呆坐在墙边的我,有个人走近我,蹲下来靠近我说:“卓雅姐,没事了,我是来救你的。”
我紧紧咬着嘴唇,双手抱膝,身子在瑟瑟发抖。
雷飞以为我冷脱下他身上黑色的风衣,披在我身上,关切的问:“巴子彪那个混蛋没对你怎么样吧?”
我木然的摇摇头,抬头间瞟见雷飞白色衬衣袖口的银色船型袖针,闪闪发亮。
雷飞伸手想将我从地上扶起,我生疏的避开雷飞,说:“巴子彪他们人呢?刚才我还听见外面有打斗声。”
“我的人刚才和他的人打了一场,把他们都打跑了,你不用再害怕了。”雷飞说这话时口气镇定轻松。
我勉强对他微笑了一下,他刚杀完人后,还能如此镇定。不知道是他早就变了,还是我太阳真了。
想想我以前了解的那些嘿涩会上的人和事,都是龙啸天愿意让我了解的一面,还有很多他不愿意让我了解的,我都不曾真正见识过。
自己那天在警察局里对警官说他不会杀人时,该是多么幼稚。
龙啸天也许曾像雷飞这样在几秒钟内无情的结束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当我从房间里走出来时,才发现这里原来是个废旧的厂房,厂房里就几台破旧的机器。
地上已干干净净没有尸体没有血迹,机器的角落处散落这几张扑克牌,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我的幻觉。
我走到厂房门口看见停着三辆轿车,和一辆面包车,感觉寒意很重,不由自主的将身上的风衣拉紧。
可一想到这风衣上也许还沾着血迹,又将它脱下,交给雷飞,说:“谢谢你,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卓雅姐,这里可是郊区,这么晚哪来的车,你怎么回去?还是让我送你到市区吧。”雷飞接过风衣又披在我身上。
我举目四望,除了这间厂房,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连个路灯都没有,看来只有让雷飞送我了。
雷飞和我在一辆车上,他的手下都上了另外三辆车。
“天哥的案子后天开庭,要审三四天。”雷飞看我很沉默,先开口说话。
我漠不关心的“哦”了一声,现在我心里对龙啸天只有恨,有一股很深很深的怨恨。
为什么无法彻底和他断干净,为什么他即使不在我身边,也总能阴魂不散的影响我!
要不是因为他,我怎么会无缘无故被人绑架到这荒郊野外,要不是他,雷飞怎么会变得像今天这样可怕。
“姐,你到底怎么了?巴子彪是不是动过你?我真该把他千刀万剐!”雷飞愤怒的双眼里还闪着凶光。
我冷静的说:“没有,他只是想要钱。我在里面时听到外面有枪声。”
他的表情有一丝不自然,解释说,“我的人开枪将巴子彪打伤了,可惜还是让他跑了。”
我牢牢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你杀了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狠手辣?”
他微微一震,手仍然扶着方向盘,转过脸看了我几秒,明白再也无法瞒住我,说:“如果我不杀了他,他还会来找你的麻烦,这次是绑架,下次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要不是梁欣通知我,这次你和你老公都会有危险。”
他这番话说得好像是因为我才去杀人,我完全不能苟同他的做法,说:“巴子彪是可恶,但你也无权决定一个人的生死,那是一条命啊!”
“如果他不死,我们都会有生命危险。”他的声音变得冷酷,口气不容置疑。
我不由对雷飞产生了一种畏惧,只是问他:“他的那几个手下呢?”
“跟我了,你没看到刚才跟着我的人里就有他的手下。你放心,我只杀该杀的人,我又不是杀人狂。”
我又问:“巴子彪的尸体呢?”
雷飞没有回答我,只是朝后排望了望,我不由心中发毛,巴子彪的尸体在轿车的后背箱里。
雷飞解释说:“你不用怕,不在我车里,在后外的车里。”
轿车终于驶入了市区,雷飞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说:“阿南,剩下的事你带兄弟们去处理下,等天亮后我再回公司。”
“就送我到这里吧,我自己可以回家。”我不想让秦希文看到一个男人在深夜里送我回家。
雷飞没有停车的意思,说:“太晚了,我送你到小区门口安全些。”
我忽然想起雷飞刚才说是梁欣通知他的,梁欣怎么会知道我被绑架的事?还有琼莉逃走后又发生了什么,秦希文应该知道我被绑架的事了,他们一定会报警的。
我心里一下烦乱起来,说:“把手机给我用下。”
雷飞迟疑了十几秒才把手机递给我,我接过手机看了眼坐在我身旁开车,感觉那么陌生的雷飞,说:“你怕我报警。”
他试图用他腼腆的笑容掩饰他的内心,说:“姐,你怎么会这样想,我相信你不会害我的。”
“我会的,你难道不知道龙啸天是怎么进去的吗?就是我报的警!我不是你们这种人,我有是非观,我不能看着你们做伤天害理的事而无动于衷。”听到他叫我姐,我心里更加难受愤怒,我也一直把他当自己的亲弟弟看。
雷飞看我情绪激动,将车停到路边,正色的说:“姐,你这话可不能胡说,你生我的气对我乱说下可以,如果其他人听到了,是不会放过你的。我知道天哥的事绝对不是你向警方举报的。”
我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当着雷飞的面拨了一串号码。
我听到电话那头有人说话,转过脸不再看雷飞,“琼莉,是我!你现在还好吧?”
琼莉在电话那头惊呼道:“卓雅是你吗?我没事,你呢?你现在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