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角发抖的说:“可他们中有些人也是迫于无奈,被逼的没有办法才走上这条路的。”
母亲也生气的说:“不管什么原因也不值得同情,这毒品害了多少人,毁了多少家庭!吸毒的人又有几个能真正戒除的。这不希文还被他们差点害到牢里去了。你爸说的对这些人不值得同情,都该枪毙!”
我默然的点着头,不再说话。
希文心中的石头终于完全落下,开心的说:“这案子总算是破了。”
对于警方来说这案子总算是破了,可对于我来说还是不太相信这样的结果。
我想起阿武在泰国时跟我说他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哪天?他说这次很凶险。没想到他竟死在了柬埔寨。
自从因为龙啸天的关系和阿武认识后。在我的印象里他并不像个冷冰冰的毒贩。他那不太地道的香港普通话,总是有几分老成的样子,在叫我大嫂时脱口而去的模样,有时也会跟龙啸天嬉笑几句,常常会对我露出善意的笑容。
他再也不能回到香港的家人身边,他今生再也不能和龙啸天做兄弟,他再也无法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一个我曾经熟悉的人就这样永远离开了,从父母家回来后,我的情绪一直很低落。
希文问我怎么了。我却还是不敢对他说真话,“没什么,刚才在电视上看到地上躺了那么多死人,心里不舒服。”
希文抚过我脸颊边的头发说:“你啊,又害怕又喜欢看,我们都还没注意,倒是你自己先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看得。”
我对他挤出一丝笑容说:“我没事,我睡一觉起来,明天就忘了。”说完我独自上床先睡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发现我还是忘不了,还是一直在想着阿武的事。
现在阿武死了,只剩下龙啸天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现在希文已经平安无事,可我越来越想知道阿武和小莲到底谁在撒谎。龙啸天知道阿武死了得消息,他会如何?他一向很重兄弟情义,他会很难过吗?
希文去公司后,我一个人在家抑制不了自己的想法,拨通了梁欣的手机,我想见见龙啸天。
在电话里我问梁欣知道龙啸天现在在哪里吗?
梁欣似乎早都预料到我会打电话给他,在电话里说:“他在金太阳,现在也许只有你能靠近他。”
这还是我头一回大白天的去金太阳,而且偌大个金太阳只有梁欣和胡燕妮在里面。
一贯盛气凌人的胡燕妮,今天脂粉未施,眼睛有些浮肿,好像一夜未睡。
她没有像以往那样充满敌意的问我为什么要见龙啸天。
她直接将我领到三楼的一间贵宾房,说:“从昨天到现在他一直呆在里面,不让任何人进去,什么东西也没吃。我在外面听到酒瓶砸碎的声音,好害怕他会出什么事。你进去看他愿不愿意见你?”
我想胡燕妮现在是真的有些绝望,我将包房的门拉开了一条缝。
“出去!”这是龙啸天的声音,好像是出地狱最深处传来的。
我有些害怕,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而入,包房里没灯光没有阳光完全在黑暗中。
龙啸天大声咆哮:“胡燕妮,你给我滚出去,马上滚出去,让我一个人呆着!”
我心慌的胡乱摸索墙壁上的一排开关,总算按开了包房里的灯。
龙啸天站在离我只有几步远的地方,狠狠的将酒瓶摔碎在我的脚边,我站在那里吓呆了。
他在灯光下终于认出是我,仿佛平静了些,怔怔的看着我,声音还是很冷:“怎么是你?”
龙啸天现在的样子很可怕,眼睛里全是血丝,肯定是一夜没睡,包房里四处散落着酒瓶碎片。
地毯上还有几处血渍,我看到他手背上有一条伤口,血已经在伤口上凝固了,应该是他自己无意弄伤的。
我指着他手背上的伤口说:“你受伤了,我去拿点消毒药水来。”
他已恢复了平静,坐靠到包房的沙发上,问:“不用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你老公不是已经被放出来了吗?”
我一时竟忘了原本要问他的话,心软的说:“你没事吧?不要太伤心了,这样折磨自己也是无济于事的。”
他无法再伪装冷漠,用双手捂住脸,将自己藏在光线最暗处,声音悲凄又痛苦,“阿武他死了,死了!我不该让他一个人去布差那里查这件事,我应该陪他一起去的。”
我很想走到他身边去安慰他,可我不能这样。我还是站在那里,伤感的说:“人死不能复生,你再后悔已经晚了。”
他拿开捂住脸的双手,望着我,急切的问:“你在泰国见过阿武,他最后跟你说过些什么没?”
我想起了在泰国酒店里和阿武在咖啡吧的长谈,我答应过他有些事我要装作永远都没有听说过。
我说:“阿武只是劝我不要在泰国那边犯险,让我尽快回来。”
龙啸天仍然望着我,眼睛更红了,希望我能多说一些和阿武在泰国时的事情。
“我想阿武就算死了也没后悔过,也不会责怪你。我记得他跟我说过和你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他只想今生和你好好做兄弟。”
龙啸天的眼角终于湿润了,“是我害了他,好兄弟我对不起你啊!”
我想起自己要问他的话,说:“是你指使他去贩毒的,他不是主谋,你才是主谋?”
龙啸天听到我的话,瞳孔急剧收缩,又恢复了怒不可遏的样子,大声说:“这次的案子不是我也不是他干的,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谁做的?到底是那个王八蛋?这个混蛋他妈的做得太漂亮了,让阿武为他承担了所有的罪名,布差也死了。”
“可被警方抓住的陈小莲口口声声说就是阿武指使她的,她跟阿武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阿武?”今天既然来了,我就想问个清楚。
“陈小莲这个贱人她在撒谎!”他的声音冷漠的可怕,浑身散发这戾气,说,“你放心,就算警察不会再深究这个案子了。我也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人,不管他是谁,我一定要把他找出来碎尸万段。”
我看他在深渊中越陷越深,担心他会和阿武一样不能善终。我劝他说:“啸天,不要再继续做那些违法的事了,不如你解散白龙帮,向警方坦白自己所有做过的错事,也许还能过上正常的生活。”
可我又想到他这些年在嘿涩会上不知道做了多少违法的事,如果向警方自首就是等于自杀,那也是我不愿看到的,我又改口说:“或者不如你解散白龙帮,躲到一个没人找得到你的地方,过平静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