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七楼的窗户上,看着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几天的时间里,迅速衰老。
那天之后,小德选择了报警,警察也证明我之前所有的猜测都是真的,他们二人也对自己蓄意谋杀这件事供认不讳。
看着小德的样子,我不知道我帮着何贵把这一切都捅开,到底是不是个好选择。家破人亡,这么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何贵在小德带他走之前来见过我,虽然已成鬼魂,但我仍然能在他眼睛中看出释然。我以为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一样,他会一言不发的消失。却没想到他在坐了一会之后,竟然幽幽开口。
“谢谢。”他看着窗外对我说。
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低着头摆弄面前的纸巾“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可能都是报应吧。”
“被冤死的人,化为鬼魂的时候是不能开口说话的。”他解释谢我的原因。
“可你在刚看见我的时候,明明跟我说了句什么。”
何贵抹了一把干枯的脸“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在说什么,好像是耳边有个人在告诉我这么做。我觉得我应该向你下跪,也觉得你会帮我。”
我虽然不能理解他的话,但还是笑着点点头“还好算是帮你解决了。”
何贵突然开始啜泣“我是不甘心啊,姑娘。那个婆娘之前嫌我穷,我拼命的赚钱把日子过好。可是后来我有钱了,她又嫌我没时间陪她,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因为她不爱你啊,所以有无数的借口把你推开。相反如果她爱你,一个理由就足够她留下。我心里想着,但却没说出口。
他把脸从手中中抬起,抹了一把脸上的浊泪“好在我现在心事已了,不用担心我的那点家业被别人图了去,也算能安安心心投胎了。”
“该放下的,在这就放下吧。”我劝慰道。
楼下车喇叭声响起,应该是小德准备开车带他的时候去火葬场了。何贵一脸如释重负,谢别了我之后转身消失在病房里。我看着他离开时的轻松,忽然感觉自己干了件功德无量的事。
“很开心?”有人在我耳畔轻声问道。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点头“成就感。”
“我要是你我就不会这么想。”他陡变的冷冷语调,让我如坠冰窟。触电一样的转过身,正看见陆佑劫像个大爷一样坐在我对面病床上挑眉看着我。
那天我把他困在瓶中的时候,他一声一声的诅咒还在我耳畔,让我怎么能不害怕。
我赶紧换了一脸狗腿的表情“本来我还打算这阵忙完了就去放您出来,谁成想你自己来了。”
陆佑劫端着手,明显不吃我这一套“放我出来,养狗呢?”
“说笑了!又说笑了不是!哪的话啊。”我现在谄媚的这样,让我自己都恨不得给自己两嘴巴。“不过话说,您是怎么出来的?还剪了头发,置办了身新衣服?”
他瞬间就忘了我把他瓶里水到了这事,一脸嘚瑟的问我“头型帅吗?”
“帅,太帅了!”
“衣服好看吗?”
“特别好看!你来的时候我打眼一看以为哪本杂志上的模特走出来了。”
“是不是帅到看见我就想睡了我?”
“……过分了袄。”我配合的心累。
他眉飞色舞的冲进来的小护士抛了个媚眼,护士一脸娇羞的拿本挡着脸跑了出去。我纳闷的看着他“他们现在都能看见你了?”
“要不然我白天嘚瑟那一大圈是跟谁俩呢。”
我心里犯了糊涂,月姐和棍儿哥都不在,店里按说不会有人来,那给他往瓶子里填水的人是谁?不会是进了贼吧?
我从月姐奶奶床前绕过去,坐在陆佑劫的床前“到底怎么回事?说实话。”
他看我一脸认真也没敢继续吊儿郎当“昨天店里去了一个人,我让他帮我浇了点水,然后我就出来了。”
“去了人?什么人?”
陆佑劫皱着眉头想了想“好像叫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