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刘弘易在监狱的第六个年头了...
浑浑噩噩了几年,他唯一惦念的,就是江若夏,哪怕是曾经分崩离析的家庭,在他心里,也没有江若夏重要。
毕竟背叛自己的女人,和自己亲手带大耗尽心血的孩子相比,在江若夏身上投入的感情最多。
而且江父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有这个义务必须要照顾好江若夏。
一个多月前,他被蒋天明带出监狱,见了一个神秘的男人。
男人说自己会带他出去见江若夏,他万分激动,但冷静后他又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是真的。
毕竟他已经在黑暗里活了快六年,令他绝望的时刻多得数不胜数。
但这个神秘的男人隔三岔五就会来这里,给他送了许多的东西,甚至连他的床铺都换成了高档的床垫,不再是那个硬邦邦的木板。
他还说江若夏在他那里生活得很滋润,自己也很照顾她,让他放心。
一次两次刘弘易不愿相信,但次数多了,在铁打的心也会被感动。
直到,他带来了江若夏的照片,他相信了眼前的男人。
江若夏仰着小脑袋看烟花,在摩天轮里看夜景...
他还告诉刘弘易,她如今的事业发展多么多么好。
刘弘易久违的泪水蓄满在眼眶打转。
照片里笑脸盈盈的女孩儿,不仅找到了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还有那么光明的未来,他欣喜若狂。
他感谢眼前这个好心的男人,要不是蒋天明在一旁扶着他,刘弘易就要跪下地上向他道谢。
好景不长,半月前,他们见过面后,那个男人再也没来过。
刘弘易想过,或许是他们两人分手了。
他也想过坏的结局,但回忆起每次见到那个男人时,他对自己尊敬的态度,都让刘弘易无法相信他会伤害江若夏。
蒋天明巡逻后,来到刘弘易的号房。
狭小的房间里,他如常对着大门的方向静坐在床上。
蒋天明故意敲响门外的铁栏杆,刘弘易麻木的抬起头看他,脸上的伤口还没上过药,青一块紫一块,有的地方还渗着血点。
他隔着缝隙扔进两罐药,一个喷的一个抹的,“你自己看好说明书上药。”
刘弘易动作缓慢捡起两罐药,他顿了顿,嗓音暗哑,“是那个男人来了吗?”
蒋天明自然知晓他说的是徐知珩,“不是,我给你带的。”
没有徐知珩之前,他就时常被人欺负打骂,从前碍于张霖他不便帮忙,如今没了张霖,他便来好心帮一把。
刘弘易目光滞怔。
蒋天明看他反应慢半拍的样子,幽幽道,“你怎么进来的,还能不能出的去,自己心里有数,有些事情命随天定,顺其自然。”
想救人最后又撒手不管的事他见的多了,毕竟这里是关杀人犯的监狱,杀人犯的家属又能正常到哪里去。
刘弘易没有出声,默默的坐回原来的位置,垂头盯着手里的药。
他望着出神,并不担心自己能不能出去,而是担心江若夏在外面自己一个人该受多少委屈。
蒋天明看他没劲,插着口袋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