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真是有趣,还盼着自己妹妹有事啊!”医生笑着说。
正中将手慢慢放下。
“病人现在情绪稍稍稳定,需要静养,建议你不要再去刺激她了。”医生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我早就说过,那种病毒现代科技是查不出来的。”魇的声音突然想起。
“你怎么会出现,不怕被别人看见吗?”正中回头见到魇的样子大惊。
“放心,这里除了你,别人是看不到我的。”魇故意在人们面前晃了晃,而那些人好像真的看不到他,该干嘛还干嘛,“倒是你,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很容易被别人看成是精神病,所以我建议你佯装打电话的样子。”
正中拿起手机,做出打电话的样子:“你来这里干什么?”
“来看你妹妹啊,她的病情好像又加重了。”魇透过玻璃看着病床上的熙媛说,“本来以为可以逃离这该死的病床,可是百转千回,她又回到了这里,这像不像命运的玩笑,它给了你机会让你逃,其实不过是将套在她脚上的枷锁延长罢了,等到她逃到黑暗与光明的交界,将手中的枷锁一拉,将她重新拉回黑暗的深渊,她痛苦着,哀嚎着,可是命运却把这当作最美妙的旋律。”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她淋雨。”正中自责道。
“你有什么错,你只是说出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感受罢了,错的是那些人,将你的妹妹逼到了这地步。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你妹妹不会躺在这里。”魇对正中说。
“我觉得这件事不能怪师父他们,他们也不想这样,而且如果没有他们,熙媛不会重新站起来,他们对我们有恩。”
“有恩?哈哈.....”魇突然大笑起来,“你真傻,其实你在马小玲心里不过就是一个替代品而已。你知不知道她以前也有一个徒弟叫金正中,而且和你长的一模一样,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正中摇摇头。
”他是被马小玲的天雷震杀死的。“
”师父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他犯了错不被原谅,后来马小玲就有些后悔了,直到遇见了你,她才找到弥补心中愧疚的出路。“
正中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我不想去考虑那些,现在我只想让熙媛尽快好起来,你不是有办法吗?”
“办法是有的,但要支付一点代价。”魇接着说,“我要马小玲的地书。”
“你要它做什么?”
“你问的太多了,总之,把地书交给我,我救金熙媛。”
“我不能背叛我师父。”
“你以为他们很在乎你?在你妹妹最危急的时候,他们关注的焦点可是况复生,那才是况家人,你算老几啊?”魇笑了笑,“好好想想吧,虽然你妹妹现在表面看起来没事,但病毒吞噬生命只需一秒的时间,也许她下一次晕倒就再也不会醒了,我可以等,但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魇说着消失了,留下正中一个人呆呆地望着虚弱的熙媛。
雨渐渐变小,可这并不代表它要停下,没有了之前的狂暴,取而代之的是连绵的细雨,不知道上天是为了谁哭泣,但悲伤似乎是永无止境的,气象台的预警一个接一个,城市积水过于严重,香港政府临时关停了一些路段,并且全香港放假一天,人们躲在家里,虽说这是难得的休闲时间,可是他们依旧不敢放松,因为他们隐约感觉到这场已经下了两天两夜的雨中透着些许的诡异气息。
正中撑着伞走在有些内涝的商业街上,平时这个时间正是下班的晚高峰,熙熙攘攘的声音不绝于耳,现在却显得冷冷清清,偶尔有几家店铺开着门,却也是趁着这个闲暇的时间雇几个工人在店内装修,他们偶尔会看正中一眼,但立刻又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
正中步履蹒跚,神情有些疲惫,内心的挣扎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他曾经绝望过,但是自从成为马家传人之后他就开始反复地做着同一个美梦,在梦里妹妹没有生病,她享受着一个正常女孩所能享受的一切,拥有健康的身体,偶尔八卦却又真诚的闺蜜,平时可以聊一些时尚杂志,或者是讨论哪部电视剧的男主角最帅,还有就是青涩的恋情,可以和喜欢的人一起吃饭逛街看电影,简单而又幸福。而自己呢,真的能够挑起马家传人的重担,守正辟邪,这样小玲就可以卸下自己身上的担子,可以和天佑天涯一起去过属于他们的生活。梦虽然是虚幻的,却一直是他人生的追求。曾经他以为这个梦想已经近在咫尺,但现实又告诉他命运是多么地残酷,要救妹妹,就不得不背叛师父,如果要坚守自己的底线,就要眼睁睁看着妹妹死去,背叛师父,如果熙媛知道了一定不会原谅自己,而自己以后要如何面对马家人和况家人,这个选择真的很难,如果可以像小学那样随便蒙一个那样简单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