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太苦了些。”
李玉壶突然转身看着那几个聚堆的苦修士。
“修行是为了更长的寿命,看一看更好的风景。磨砺心志自然是好,可也不能一味苛责自己,肉身强横心却执着,那不是步入歧途了嘛。”
听到他突然之间开始的说教,苦修士们只觉得这男人脑子有病。
修行事乃自家事,何用他人说教?
你自己境界高深也便罢了,就这么爱指教?
只有一个年纪不大,大概是被长辈们强行带来磨砺那捉摸不透的道心的年轻人,一张被寒风吹的皴裂干红的脸上,顶着一双晶亮的大眼珠子,他看着男人,一脸羡慕。
如果能有这种境界,也许就不必吃这没个屁用的苦了吧?
一刹那的心湖涟漪,直接便落在了李玉壶眼中。
李玉壶笑着走向年轻人,问:“你想不想学这世上最绚丽的术法?”
说着,李玉壶伸出一只手。
手掌高高在上,等着授人以长生。
在年轻人的眼中,那只手掌,就像是雪原远处的冰峰,圣洁无双。
年轻人不顾身边老人的阻拦,站起身来,顶着寒风一步步上前。
身为苦修士一脉,他很是不懂自己这一脉那些老年人的执着,堪称迂腐。
就是因为不肯变通,他们这一脉才渐渐凋零的,如今有机会学习更多的修行法门,岂不是为他们这一脉“可怜虫”开源?
老人们舍不下脸面,那么他来!
年轻人走近李玉壶,将脑袋放在了他的手掌之下。
李玉壶欣慰一笑。
刹那间,无数光点从雪原上亮起,从漫天飞雪中汇聚入年轻人的识海。
年轻人从未感到这么充实,只觉得世间一切术法,他都渐渐摸到了门槛。
但是一段时间之后,他的七窍开始流出鲜血。
李玉壶叹了口气收回手掌道:“也就到这里了,如果你能有一副更强韧的体魄就好了。”
年轻人睁眼,抹一把自己脸上的血污问:“如果我能炼出一副更强的体魄呢?”
李玉壶笑道:“都有那种毅力了,何不自己开创更多术法?”
年轻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也对!”
之后的几个月时间里,李玉壶领着这个叫桑卓的年轻人,一点点在雪原上划定范围,教着他将一座大城的阵法布置好,并将未来这座城池该如何设置内里建筑给一点点商量好。
直到这一日,他领着桑卓来到了北冥。
北冥,因为头顶天光暗淡,一眼望去,硕大海面就像一滩浓墨。
桑卓注意到,海水中有巨物在游动。
“北冥有鱼。”李玉壶笑道,“只可惜这家伙,还需要好多年才能孵化,再有好多年才会长成,尚需好多年才会化形。你要好好看顾着它,将来它便会看顾着那座城。”
桑卓对于大自然的造化,感到由衷的惊讶,忍不住地点头。
李玉壶接着道:“在这北冥之中,有你将来需要看守的魔界缝隙……”
……
即将告别时,桑卓对着李玉壶深深一拜,如行送师礼。
李玉壶欣慰一笑:“别觉得自己原来苦修士那一套就全是糟粕,指不定也有可圈可点的呢?”
桑卓道:“我已想好,要将原先修行路子熔炼成新的炼体法门,连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冰骨雪肌。”
“很好。”